這天天氣極好,月光如水般灑落在肅州第一高樓攬月樓上,在攬月樓的第六層靠南的包間里,擺了一桌上好的席面,一位身穿雪白綢衣的貴公子正站在窗邊輕搖折扇,目光靜靜的望著攬月樓正南的肅王府,喃喃自語。
“趙宗顯瘋了三年,居然會莫名其妙清醒了過來,眼見肅王府還有一口氣就要家破人亡,就差這一絲了?!?br/> “氣若游絲之際,趙宗顯的清醒卻硬生生給肅王府帶來了一絲生機(jī),莫非這就是天意?”
這位白衣公子,自然就是張員外家的獨(dú)子張若謙了,他今年二十二歲,比起趙顯大了三四歲,在三四年前,他還是趙顯的好友。
張若謙兩年前鄉(xiāng)試中舉,成了舉人老爺,據(jù)旁人所說,他考舉人不為功名,只為能夠穿綢掛劍。
再說這家攬月樓,攬月樓地處肅州城中心偏北,樓高七層,是肅州府里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高樓,而且在攬月樓旁邊就是肅州城里僅有的一座小湖,喚作攬月湖。
因此在這攬月樓,不管是在樓上還是在樓下,都是風(fēng)雅別致,在肅州府青樓行業(yè)中乃是當(dāng)之無愧的魁首。
肅州首富張家,正是攬月樓的東主之一。
張若謙站在六樓朝南觀望了片刻,久久不曾見到趙顯身影,他皺眉喚過一旁的跟班:“三兒,叫你遞過去的請?zhí)C王府收了嗎?”
“公子,他們家收了,還回了話,說一定來?!?br/> 三兒打小跟著張若謙,也跟了張家的姓氏,他言語之間,頗為瞧不起已經(jīng)落魄的肅王府,輕飄飄一句“他們家”,就帶了過去。
張若謙眉頭微微一皺:“什么他們家他們家的,連本公子都要叫一聲王府,怎么,你的嘴巴金貴些?”
張三低著眉頭,賠笑道:“公子說的是……”
“不過肅王府都這模樣了,公子為何還要與趙七攀關(guān)系?他可是癡傻了三年,據(jù)小的所知,他家里可是幾乎都沒米下鍋了,堂堂一個王府,被他敗落成這副模樣,嘖?!?br/> “你放肆!”
張若謙眉頭一豎,手中折扇狠狠的扇在張三的臉上,厲聲喝道:“趙七這名字也是你叫的?你是什么身份?!”
張若謙手中折扇扇骨是犀角打磨而成,堅硬非常,他這一扇子含怒而發(fā),直接把張三打的嘴角溢血,蜷縮在了地上。
張若謙冷聲道:“你們這些下等人,之所以是下等人,就是因為鼠目寸光,見人低時不把人當(dāng)人,見人高時不把自己當(dāng)人,下賤!”
“是有人走茶涼的道理不假,但是似你這等人,連遞茶的資格都還沒有,竟敢對一個尚未除爵的藩王世子如此不敬!”
“從前你雖然手腳不怎么干凈,但是做事還算勤快,礙于多年情分,本公子也懶得管你,但是今天一看,你這張大嘴巴早晚有一天會給本公子招災(zāi)!”
說著他恨恨的踢了張三一腳,罵道:“你給本公子滾回家里去,再讓你跟著我,遲早要拖累本公子!”
“公子……”
張三跪在地上惶恐不已,他自小跟著張若謙,張若謙也待他不錯,甚少打罵,今天他不過背地里說了一句趙顯,哪知道自家公子反應(yīng)會這么劇烈。
“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