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羅南,毫無疑問就是在場所有人的中心,他的關注對象,也毫無疑問是所有人的關注對象。
自覺不自覺的,幾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向鄒老板,各自審視琢磨。對面的鄒老板也就在眾多視線的集火下,被敲掉了最后一塊兒意識拼圖,徹底變成了僵立當場的傻貨。
而就在絕大多數(shù)人都強勢圍觀鄒老板的時候,也有一些人在人堆里議論。
“你那個老情人不簡單呢,分分鐘就給挖了個陷阱。還好咱們羅老板人傻心直,硬生生給平趟過去了?!?br/>
“去,你老情人!”
“她都能當我媽了,竹竿叔叔你口味好重?!?br/>
“品味足夠就成了?!眱蛇叾际呛衲樒?,竹竿也拿章瑩瑩沒辦法,只能干笑兩聲,轉入正題,“要么說,有時候為人處事還是直接一點兒的好?!?br/>
“你們在說什么?”旁邊,身為醫(yī)務工作者兼生物實驗苦力,章魚擅長的領域不在這兒,一時間沒有聽明白,但這不影響他的好奇心。
章瑩瑩撇撇嘴:“我是說,竹竿哥那個老情人,上來就順桿子說什么合法、非法,居心不良?!?br/>
章魚似懂非懂,只能再問:“有說乎?”
“呵呵,什么是法?統(tǒng)治者維護利益的工具罷了。那么誰又是統(tǒng)治者呢?這個暫時沒有定論??芍辽購慕^大多數(shù)人的認知上,如果要選擇法律的闡述者和執(zhí)行者,他們會選哪一方?是我們這些神秘叨叨的里世界成員,還是政府和軍務部門?”
“唔,當然是……哎呦,這姐們兒是星空會所的人吧!”章魚也不是傻子,只不過是一時沒繞過彎兒,聽到這里當下就拍了大腿。
“就是這樣。”
章瑩瑩冷眼瞥到孫嘉怡身上,“如果羅南剛才跟著這女人的邏輯走,就等于是把相關構形的判斷標準和權力,都扔給了咱們無法控制的軍政部門……”
后面話比較敏感,章瑩瑩也不確定有沒有人刻意監(jiān)聽,干脆就放到靈波網(wǎng)的即時通訊上講:“別看大家一塊搞所謂的‘堡壘項目’,氣氛火熱,一幫研究員也和小學生似的畢恭畢敬。且不說這里面的真情假意,就算這一幫子研究員個個都下來跪舔,難道就能代表政府和軍方向羅南跪舔了嗎?分會和軍政部門合作沒錯,可星空會所根本就是軍政部門在外的野種呢!”
竹竿咳了一聲:“野種不至于……lcrf才是,血統(tǒng)也比較雜就是了?!?br/>
lcrf,亦即生命周期研究基金,明面是由幾個頂級富豪聯(lián)合出資設立的生物學界重要投資基金,但它的后臺,幾乎可以指明是政界、軍界的某些大佬,而且里世界的多個勢力,也在里面參股。
別看田邦把所謂的“盛筵”當靶子,一副要掀桌的模樣。真從“血統(tǒng)”方面去考慮,這更像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圍內進行的一次小試驗,說得再正式點兒,也不過是一場對抗性演習罷了。
不考慮內部傾軋的元素,演習導演部說不定就有l(wèi)crf的要員。在這些人眼中,以羅南為首的分會能力者,與所謂的“違建”制造者,似乎也沒啥區(qū)別。
真要在這種事情上爭執(zhí)起來,兩邊打官司,被人隨隨便便擺弄兩下,想要弄清個事非曲直,都不知是猴年馬月了。就算能夠短時間內把事情搞清楚,可一旦讓它成為一個成例,以后再碰上類似的事情,難道還按照這回的規(guī)矩來?
那時,夏城分會可就是等于把主動權、道德名分拱手相讓。兩邊和和氣氣的還好,真出了什么矛盾,別的不提,惡心都能惡心死了。
章瑩瑩和竹竿這兩個心眼兒多的,難免后怕。而前者緩神之后,又很是好奇:“你說咱們羅老板,究竟是真不明白呢還是裝不明白?”
現(xiàn)在沒有人能給章瑩瑩答案。
核心當事人羅南,也不需要給任何人答案或者交代。他也只是再看了鄒老板一眼,便不想在這個已經(jīng)被徹底阻斷的回廊中逗留,悶不吭聲的往前走。
二三十號人自然而然地跟隨他前進,轉眼間,回廊上的人流差不多就散了個干凈,只剩下鄒老板一行人傻呆呆的在那里,像一根根人肉樁子。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鄒老板的腦子終于恢復了最低限度的運轉。
“什么玩意兒!什么東西!”他嘴里喃喃的罵著,可事實上罵的這些,完全沒有在記憶里留下痕跡。
這時,一幫狐朋狗友里有人問:“咱們怎么辦?”
鄒老板心里躁動,一拍墻壁:“還要怎么樣?還沒折騰夠啊,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咱回,咱回還不成嗎?”
專屬管家這時候開了口:“鄒先生,今晚這種事情絕不是我們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