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皎,灑下一地的清輝和寂寞。
唐瑾站在蘇家客房外的院子當中,背手仰頭,望著那圓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風輕輕吹過,被掀起了衣袂,此時的唐瑾,如同一個遺世而讀力的寂寞人般,讓人感覺到難以靠近。
“唐瑾?”依然是蘇挽歌,站在唐瑾身后,弱弱的問道。
聽到蘇挽歌的聲音,唐瑾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扭頭,扯出了一抹微笑:“挽歌?怎么,還沒睡啊?!?br/> 看著此時的唐瑾,蘇挽歌不知道怎地,忽然有些心酸:“你不是也沒睡么?”
“我睡不著?!?br/> “我也睡不著?!?br/> 說完這句話后,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院子當中陷入了沉默,如同那天,在那個山洞。
唐瑾再次抬起頭,看向了天空的圓月,忽然,喃喃念道:“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xiāng)心五處同?!?br/> “嗯?”聽到唐瑾念誦的詩,蘇挽歌疑惑的看向唐瑾,凝視著那好看的側(cè)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家了么?”
唐瑾點了點頭。
蘇挽歌笑道:“沒想到,那么堅強的你,咱們動不動便滅人全族的天驕王爺,也會想家呢。才出來多長時間呀,再說了,想家,回去不就好了?!?br/> “回去么?呵呵?!碧畦獡u了搖頭,沒有作答。
唐瑾還能回得去么?回不去了。或許要成仙,或許再以后才會有可能回去吧。
那個世界,唐瑾無依無靠,無牽無掛,卻讓唐瑾無限的思念。與任何人無關,只是一個外出多年的游子,對自己家的眷念。
看著唐瑾沒有再說話,蘇挽歌也沒有再嘲笑,她能感受得到,唐瑾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孤獨和寂寞。
寂靜的院落,連一聲蟲鳴都沒有,靜的可以聽見兩人的呼吸。
忽然,蘇挽歌上前,從后面抱住了唐瑾:“唐詩,你不要走,好么?!?br/> 被蘇挽歌抱住的唐瑾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的就要扒開蘇挽歌雙手。奈何蘇挽歌抱的緊,唐瑾拉了幾次沒拉開,便也就放棄了。
感受著身后蘇挽歌身體溫暖的溫度,唐瑾笑了:“我還有事,必須要走啊。嗯…不過,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那個唐詩只是我出來用的假名字罷了,你就不要叫了?!?br/> “不要,唐詩唐詩唐詩!你就是唐詩!我不認識唐瑾,我也不認識什么天驕王爺,我認識的,只是唐詩?!甭犃颂畦脑?,蘇挽歌忽然像一個小丫頭撒潑耍賴一般的哭了起來,沒有一點平常大家閨秀的風范。
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被浸濕的后背,唐瑾無奈的笑了笑:“那好吧,你想叫什么就叫吧。”
“嗯。”
蘇挽歌答應了一聲,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唐詩,我喜歡你?!?br/> 唐瑾沒有答話,如同沒聽見一般。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我留不住你。”蘇挽歌并沒有在意唐瑾的不回話,仿佛是在給自己說一般:“但是我就是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又有什么關系呢?唐詩,我等你。等哪一天你累了,不想繼續(xù)在外面闖蕩了。就來找我吧,我永遠等你?!?br/> 說完蘇挽歌沉默了,唐瑾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唐瑾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
第二天一早,唐瑾五人牽著各自的馬,從蘇府走了出來。
“王爺一路走好啊。”蘇東鎮(zhèn)一臉賠笑,和聲對著唐瑾說道。
他知道,憑唐瑾的勢力,以后也不可能有用的著他的地方,所以并沒有說什么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但憑差遣之類的廢話。
唐瑾點了點頭,反倒說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報我天驕王爺?shù)拿^。便是因為挽歌,我也會幫你們蘇家一把的?!?br/> 聽到唐瑾的話,蘇東鎮(zhèn)還有后面的一眾長老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菊花,連聲道謝。
憑借唐瑾這句話,今后他蘇家不必說在這天閑省,便是在這大唐,也不會有什么勢力膽敢上前招惹。那可是相當于手持一枚百無禁忌,橫向披靡的金牌?。∷麄兊鹊?,不就是這句話么?
這時,一個侍女飛快的從府內(nèi)跑了出來,對著蘇東鎮(zhèn)說道:“家,家主,小姐她…小姐她說,她有些不適,便不出來送王爺了?!?br/> “她怎么回事!”聽到那侍女的話,剛得到唐瑾好處的蘇東鎮(zhèn)臉色一變:“我去叫她!還反了她了。真不知道那些禮儀先生平常是怎么教導她的!”
接著,朝唐瑾尷尬的說道:“王爺,那個,不好意思,這小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您稍等,我去叫她?!闭f完,邁步就向府內(nèi)走去。
“不必了?!碧畦凶×苏蚋畠?nèi)走的蘇東鎮(zhèn),淡淡的說道:“既然挽歌不想出來,便不要勉強她了,她可能確實有些不舒服,你回去也不要說她了。待小王有時間再來看她吧。”
說罷,向蘇東鎮(zhèn)和蘇百折幾人抬了抬手,算是告別,翻身上馬,向著東安城南城門走去??吹教畦吡?,程寅四人也齊齊翻身上馬,跟上唐瑾。
“那王爺一路小心?。 碧K東鎮(zhèn)幾人齊齊向著唐瑾揮手告別,即使唐瑾沒有回一下頭,眾人也是一直站到了唐瑾的身影消失才回府。
唐瑾把蘇挽歌一直送回家,在蘇家住了一夜,并且聲稱以后要罩著蘇家的事情以飛快的速度傳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