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女生的呵斥,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彼此苦笑一聲,才磨磨蹭蹭的打開大門。
看著重新架好的鳴冤鼓,小女生嘻嘻一笑:“行了,你快擊鼓鳴冤吧,爹爹剛吃過飯,你一敲鼓,他立馬就能升堂問案?!痹瓉磉@小女生是縣太爺?shù)那Ы?,而且看她所作所為,明顯是個愛起哄的主。
錢宇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鳴冤鼓,又看了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女生,卻沒有動作,他可不是那種一戳就上的毛頭小子。剛才那倆衙役的反常表現(xiàn),他還覺得奇怪,衙役的社會地位雖算不上高,但也比自己強(qiáng)太多太多,就算不仗勢欺負(fù)自己,也絕不會灰溜溜的躲起來??磥硭麄冎员ё啉Q冤鼓,還是因為怕這位姑奶奶。
他要是陪著這位姑奶奶瞎鬧,無疑就得罪了門口的衙役和丁府家丁,他對對方固然沒好感,但這些可都是慶豐縣的地頭蛇,今天就算出了口惡氣,以后他們要暗地收拾自己,自己估計哭都來不及。
要報仇也不是這樣的報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他絕不會干,錢宇正準(zhǔn)備找機(jī)會離開,就聽身后一個聲音道:“這位小哥,剛剛是我魯莽了,這里有幾個大錢,你拿去買壺酒壓壓驚吧!”說著,五枚銅錢塞進(jìn)錢宇手中,正是剛才對自己動手腳的家丁。
丁大力已經(jīng)記不清到底是自己的祖爺爺還是祖祖爺爺那輩就開始伺候丁家的老爺了,作為家丁,他是貨真價實的祖?zhèn)鳎^對稱的上根苗正紅。因為時常犯渾,總是被老爺罰來看大門。和往常一樣,他正百無聊賴的想著下了工去哪耍耍,沒成想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鄉(xiāng)下窮親戚愣頭愣腦的就往里闖,丁府的大門是誰都能進(jìn)的嗎?
不就是踹了你兩腳嗎,小子還挺有脾氣,揚(yáng)言要自己等著,等著就等著,我堂堂大力哥難道會害怕?哼哼,還想去衙門告我,門口那倆衙役一個是我結(jié)拜兄弟,一個是我小舅子,你小子去了要是不被收拾第二遍,以后我丁字倒著寫。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了那位姑奶奶,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芊芊姑娘,芊芊姑娘來慶豐縣不足三個月,自己就被老爺收拾了九次,難道今天會湊成兩位數(shù)?不行,雖然老爺沒說什么,可任由對方鬧下去,自己被趕出丁府是遲早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想到這,他連忙跑過去向錢宇賠禮,還拿出了口袋里的一半大錢。
看著一臉苦笑的家丁,又想想此人剛才兇神惡煞的模樣,這小女生果然人見人怕。印證想法后的錢宇立刻決定不趟這趟渾水:“好說好說,剛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作為丁府保安,保證大門安全、拒絕閑雜人等進(jìn)入,是大哥你的份內(nèi)職責(zé)嘛!好了,既然是貴府的規(guī)矩,我還是換別的地方等好了。告辭告辭!”錢宇說完,拉著身后的小禾谷就欲離開。
“站?。 蹦切∨粯芬饬?,剛才她可是親眼看見那惡家丁毆打了眼前的年輕人。現(xiàn)在情況很明顯,年輕人迫于對方淫威,甘心屈服,想來他心中一定有很多的憤懣和不甘,爹爹被貶到慶豐縣當(dāng)縣令,就是因為剛正不阿,自己一直視此為驕傲,哪里能讓這種事在眼前發(fā)生:“你不是要告狀嗎,有本姑娘給你做主,你不用害怕?!?br/> 錢宇看著滿臉正氣的小女生,心里很是感激?,F(xiàn)在這年頭,愿意為一個小老百姓出頭的人實在太少了,但他久經(jīng)世事,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絕非對與錯那么簡單,只要對方做的不太過分,沒必要死磕,這是很不明智的。
他笑道:“姑娘,多謝你了,剛才這位大哥已經(jīng)給我道了歉,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而且我們兩人之間的確沒什么,還是就這么算了吧!”
“不行,你不能走,我說過你不用害怕,知道我爹爹是誰么?我爹爹就是你們慶豐縣的縣令,向來秉公執(zhí)法、嫉惡如仇,人稱青天大老爺,這個丁大力經(jīng)常好勇斗狠,欺凌弱小,已被我爹爹收拾好幾回了?!?br/> 一聽“好勇斗狠、欺凌弱小”八個字,錢宇更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自己今天勝了一仗,可對方是這里的地頭蛇,收拾自己也就分分鐘的事。他連忙道:“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怕他,只是縣令大人日理萬機(jī),可不敢因為這點(diǎn)小事就麻煩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