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看著白京飛和錢宇眉來眼去的樣子,心里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自從他注意到兩人的鬼鬼祟祟,就一直觀察兩人動向,準備來個揭發(fā)檢舉。只是剛開始丁青文出的上聯(lián)并不難,他忙著想下聯(lián),才無暇他顧。
等后來換丁心茹出題,難度一下提高不少,他才思有限,注意力便再次放到白京飛身上。哼,你們倆一個想一個說,這雙簧唱的雖然隱蔽,但怎瞞得過本公子的眼睛。
蹭的一下,趙安站起身,對一旁的包希仁施禮道:“包大人,學生有話要說?!?br/> 作為一縣父母官,包希仁對這位慶豐縣唯一的秀才,還是很給面子的:“哦,是趙公子啊,有話不妨直說?!?br/> 趙安轉身指著白京飛道:“這位白公子的下聯(lián),并非他自己所對,而是找人幫忙,如此行徑,簡直有辱斯文,還請包大人將其逐出丁府?!?br/> 包希仁撫胡須的手忍不住一滯,將白京飛逐出丁府?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包希仁倒不是不相信趙安的話,白京飛的草包之名整個大同府的人都知道,而今天卻次次搶在最前面對出下聯(lián),表現(xiàn)的比狀元柳詩君還生猛,沒有鬼才真是見鬼了。
其實這事很多人都有猜測,沒人主動提出除了畏懼他身后的權勢,還有丁青文這個主人在場?,F(xiàn)在人家主人都沒說話,你一個外人亂管什么閑事?沒準這就是丁青文特意安排的,想要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包希仁雖以清正廉潔著稱,但這僅限于慶豐縣的政務,今天之事乃丁青文的家事,他的原則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包希仁將目光移向這位昔日的同年。
丁青文的臉色難看至極,剛才他看到女兒親自出的上聯(lián),心中興奮的恨不得把胡子揪下來。女兒對自己的婚事向來都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難得她竟然開了竅。
由于太過興奮,他并沒有意識到有如神助的白京飛竟然搞小動作,如果這個趙安說的是真的,那將置自己的顏面于何地?于是,丁青文用殺人般的目光狠狠瞪著白京飛,趙安的話想必他也聽見了,他需要向自己解釋清楚。
而此時,白京飛正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錢宇,本來以白京飛的性格,有人污蔑他,他通常都會先發(fā)制人胡攪蠻纏一番,可現(xiàn)在不同,自己已經連拔頭籌,成為今日生日宴最耀眼的明星,離娶丁小姐只剩最后一步,要是再像潑婦一樣,萬一讓心茹知到,把自己拉入黑名單,豈不是虧死了?
這是白京飛長這么大第一次患得患失,可見古人說“高處不勝寒”還是很有道理的。
錢宇有些無語,大哥,現(xiàn)在又不是作詩填詞,你老瞅我干啥咧?有人要撕你,你直接懟他就行了,我一個小小家丁能做什么?不過抱著顧客至上的原則,他還是小聲道:“抗拒從嚴、最多三年,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千萬別承認?。 ?br/> 白京飛收到指令,連忙露出一臉委屈的神色:“丁伯父,小侄來你這,連隨身伺候的小廝都沒帶,這里除了你請的客人,只剩下你家的下人,我就算想作弊,也無從作起??!”
丁青文一愣,白京飛的話好像也有道理。他對白京飛的才學雖有耳聞,了解的卻不詳細,說不定這位白賢侄更加擅長楹聯(lián)。這一點,讀了半輩子書的丁青文有自己的理解。
這世上有很多人,其他方面表現(xiàn)平平,但卻在某一領域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比如他自己,同樣極為擅長楹聯(lián),當年與眾同年參加文會,每次都是他一人單挑對方一群,還能殺的對方大敗虧輸,千娥郡主能看上自己,就是因為見過自己痛毆對手后高手寂寞的英姿。
帶著疑問的目光,丁青文再次看向事件的挑起者——趙安。
趙安盯著白京飛,又指指其身后的錢宇:“別以為我沒看見,就是這個家丁,他先將對好的下聯(lián)說給你聽,你再當眾念出來。你們自認配合的天衣無縫,但想要瞞過我,簡直白日做夢!”
錢宇直勾勾的看著趙安,這家伙腦袋抽掉了么?白京飛是誰,堂堂大同知府公子,弄死你這樣的小秀才還不跟玩似的,而揭穿他對你又有什么好處?白京飛是草包,你和他比起來,好像也強不到哪去,憑這就想獲得丁小姐的青睞,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
他立刻反駁:“這位公子可不能含血噴人,小的自小在丁家兢兢業(yè)業(yè)任勞任怨,老爺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小姐讓我打狗,我不敢攆雞。今天正值小姐生日,老爺和眾公子把酒論詩,風流瀟灑直沖天際,小的這樣大字不識的粗人連聽都聽不懂,哪里敢給白公子出主意?!?br/> 白京飛也跟著開口:“我只是看他比較機靈,才讓他站在身邊伺候,本公子才比天高,區(qū)區(qū)楹聯(lián)隨便一想就文思泉涌,還需要找人咨詢嗎?”
“你……”趙安為人孤傲,卻不善言辭,被這倆無理都能擰三分的家伙劈頭蓋臉一番說,臉色瞬間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