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終局
“哎？！”
愛麗絲·艾達爾忍不住發(fā)出了驚奇的嘆聲。
超能力者用能力攻擊，自己轉(zhuǎn)移到敵人的影子里刺出短箭，雙方同時開啟了奇襲……
戰(zhàn)斗本應(yīng)以這樣的方式開啟。然而在巨龍崇拜者用出他的顯現(xiàn)后，事態(tài)就向著無人能預料的方向發(fā)展了。
她的短箭刺在了空處，風衣男人和超能力者同時消失了。
是敵人的無常法。愛麗絲迅速做出判斷，某種她尚不知曉的機制令兩人從現(xiàn)實中離去，從顯現(xiàn)的名稱粗略推測，那極可能是開啟強制決斗的能力。
“哎……？”
藍發(fā)女子眨了眨眼。
只是眨眼般的功夫，巨龍崇拜者和超能力者又同時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要不是他們的位置相較之前發(fā)生了改變，愛麗絲簡直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前一刻還狀態(tài)完全的風衣男子仰面朝天倒下了，毫發(fā)無傷的公孫策用雙手撐著膝蓋，正在原地急促地喘息著。
決斗結(jié)束了？超能力者贏了？瞬息之間所發(fā)生的一切都令她感到迷惑。
愛麗絲快速走近兩人，警覺地問道：“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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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斷的雙臂，破裂的內(nèi)臟，從四肢百骸襲來的痛覺，這一切都消失了。
他的眼鏡沒壞，正好端端地擺在臉上，視野與平時一樣清晰，能看到那男人的表情。
“什么情況？”
青年聽到同伴發(fā)問，他顧不得回應(yīng)，在找回語言能力的第一時間對巨龍崇拜者說道：“不許做出任何行動?！?br/>
“……”
徐君義躺倒在地上，一言不發(fā)，連眼都沒眨一下。
超能力者緊接著說道：“只允許說一個詞，告訴我你打算用來召喚巨龍的物品或方式是什么。”
中年男子干澀地回答：“幽冥之龍的眼瞳。”
“只有這一個嗎？”
“只有這一個?！?br/>
“在哪里?！?br/>
“在我的右手中?！?br/>
“張開右手，然后不許再發(fā)出任何聲音?！?br/>
徐君義緩緩張開了右手。他絕不愿意聽從敵人的吩咐，可在斗局中輸?shù)舻膮s是他自己……寸陰斗局的力量將這男人牢牢束縛，今日之內(nèi)，他再也無法違抗勝者的指令，也再無法對勝者造成一點妨礙了。
巨龍崇拜者滿是老繭的手掌中躺著一個玻璃珠。
黏在木頭碎片上的玻璃珠，像是什么手工藝品被砸壞后的殘片。
“……！”
看到那東西的時候，公孫策忘記了呼吸。他絕不會忘記這玻璃珠的意義，他也絕不會忘記自己見到這東西的那一天。
自從三年前的事件結(jié)束后就未曾離去的噩夢，每次出現(xiàn)都會提醒他那一日發(fā)生的事情。灰霧之中的七座鐘塔，躍出鐘盤的木頭鳥，因此而降臨的幽冥之龍……
從那一刻開始，事態(tài)真正走向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鳥的叫聲在腦中回蕩，過去的回憶又在腦中浮現(xiàn)出來。不需要任何專家的確認，他也能知曉手中之物的正體。這正是三年前那只木頭鳥的眼珠。
幽冥之龍的眼瞳。
青年握緊了玻璃珠，木刺扎進手心，刺痛感將他從思緒中喚醒。公孫策轉(zhuǎn)過身來，向一臉迷茫的獵人說道：“結(jié)束了，愛麗絲小姐。我戰(zhàn)勝了巨龍崇拜者，最關(guān)鍵的觸媒也找到了?！?br/>
愛麗絲看向倒地的男子，又看向超能力者，如此重復了兩三次。
“——真的假的？！你單挑戰(zhàn)勝了一個顯現(xiàn)境的荒相法使？！”
然后發(fā)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呼。
超能力者推了下眼鏡：“他的無常法應(yīng)該比較特殊。禍福無定寸陰斗局的效果，是在迷之空間強制進行的一對一近身戰(zhàn)決斗，雙方均不能使用超常能力。實在是有夠不利的對決，我一番苦戰(zhàn)后好不容易才取得勝利?！?br/>
“沒超能力都打不過你這家伙好廢啊……”
“還請稱贊我智謀過人。剛剛那場打得著實驚險，要不是對方中途失去了理智，現(xiàn)在的場面可會很難看的。”
仔細想想。
如果在方才的決斗中失敗，必須聽從指令的敗者就變成了自己。
如此一來，就會變成公孫策與徐君義聯(lián)手攻擊愛麗絲的戰(zhàn)局。怎么像都是過于糟糕的盤面，幸好是他贏了。
獵人晃了晃腦袋，看上去還是對目前的局面感到困惑：“這個等會再說，先辦正事，你說的媒介是指……？！”
話還沒說完，獵人便抬高了聲調(diào)。超能力者向著她的視線方向看去，漂浮在這片空間正中的圓球正以出奇快的頻率閃爍著綠光。
在空中游蕩著的巨龍?zhí)撚扒捌秃罄^地沖向球體，化作瑩綠色的光點融入了疑似巨龍心臟的球中。當所有的虛影都消失后，球體四周的管道也紛紛與核心脫離了。宛如星球般的巨物離兩人越來越遠，它撞向了空間的盡頭，被富有生物質(zhì)感的墻壁吞沒，從兩人的視野中消失不見。
這壯觀的景象總共也才持續(xù)了不到五秒鐘就宣告結(jié)束，超能力者和獵人只來得及往前走了兩步，綠色的星體就從他們眼前離去了。
兩人面面相窺。
愛麗絲試探性地說：“……緊急防衛(wèi)機制？”
“怪不得蒼穹之都的大人物們能悠哉地觀望，怎么看方才的儀式都是需要龍的心——我猜它是心臟——才能舉辦的。結(jié)果這幫人居然能把這招藏到現(xiàn)在。就連我也無話可說了?！?br/>
公孫策苦笑著說：“看來是到剛剛才終于做出了緊急決策，以某種損失為代價隱藏了龍心吧……這可真是，根本就是幫大人物們打白工了啊！”
愛麗絲還望著龍心消失的方位，似乎是被蒼穹之都高層的做派深深震驚了。
他笑著搖頭，心想，這樣也很好。
一切都在大人物們的掌控之中，他的擔憂果不其然只是多慮。這次的事件說不準讓他不認識的某人得到了好處，他辛苦奔波了半天也沒什么太大意義，中途做的保險也全沒用處。
但是，巨龍不會在蒼穹之都現(xiàn)身，徐君義等人的狂想終究也只是幻夢。
這座城市的住民們能夠安然無恙地度過一個平常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