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塞拉所料,不需要任何人拜托,魅舞便主動承擔(dān)起照顧柯洛爾的工作,雖然地下交易所的信譽已是降到了冰點,但柯洛爾和塞拉都沒有意見,其余人也不會不解風(fēng)情地將魅舞趕走。
抿了抿有些干枯的紅唇,魅舞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柯洛爾的頭放在了自己富有彈性的大腿上,無論從什么角度看,這絕對都算是一個特等席,不過,塞拉的話卻讓柯洛爾的腦海中映出了法蘭純潔無瑕的俏臉,他想要掙扎,但終究還是由于失血過多,沒能坐起來。
就在柯洛爾試圖將頭移開之時,他卻看到,魅舞的眼神從復(fù)雜與糾結(jié),一下子就充滿了委屈與悲苦,水霧彌漫,美人落淚,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柯洛爾似乎都能從魅舞漆黑的雙眸中看到她千瘡百孔的心靈,一切的魅惑,從容,優(yōu)雅都被柯洛爾一個簡單的動作狠狠地撕碎,踐踏在地上。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臟?覺得我陪過數(shù)不清的男人?覺得我是個……”魅舞哽咽著,抽泣著,柯洛爾其實并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如此激動,自己為塞拉擋刀,難道把她感動了?
對于男人而言,世上最難的問題就是女人心,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魅舞原本從來都不相信有人會為他人而不顧性命,她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才是人之本性,但當(dāng)柯洛爾義無反顧地向著塞拉沖去之時,她覺得自己好像與他變得很遠很遠,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不在一個世界。
“坎多先生和我說過你的事,但我……沒那么想過?!笨侣鍫栐缇椭溃任璧叵陆灰姿^牌的身份乃是依靠魅惑之功而來,她從來不去誘惑精神力遠高于她的人,而修為低下的貴族,在魅惑之功的催眠下,會陷入自我的沉醉,分不清幻想與現(xiàn)實,在夢境中去登上極樂之巔。
“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了生死危機,你也愿意像救塞拉一樣救我嗎?”即便是談?wù)撚酪ソ渲畷r,魅舞的神情都沒有如此莊重過,她的瞳孔像兩顆純潔無瑕和黑珍珠,燃燒著期盼的光芒。
一秒,兩秒,三秒,柯洛爾回應(yīng)的是沉默,三秒鐘,看起來十分短暫,卻將魅舞眼中的火焰熄滅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將柯洛爾的腦袋從大腿上搬了下來,神色萎靡,情緒低落,喃喃道:“在出城前,來送你的女孩,應(yīng)該叫法蘭吧,好好對她?!?br/> “我和法蘭不是……”躺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柯洛爾想要駁斥,血液卻一時供給不足,讓他把話咽了下去,他想高聲疾呼,在你們的世界我和法蘭倒算成年,也可以結(jié)婚生子,可在我原本的位面,并不是?。∧銈兡懿荒懿灰膳浒?!
聽到柯洛爾的否認(rèn),魅舞陡然精神不少,重新將柯洛爾的腦袋抬了回去,又恢復(fù)了一副魅惑魔女的模樣,臉上的淚痕非但沒有折損她的美,卻更平添三分惹人憐愛的嬌柔:“柯洛爾,當(dāng)初你可答應(yīng)了我,要是你得到永耀圣戒的認(rèn)可,就幫我脫離地下交易所,你可不要忘了啊?!?br/> 與硬邦邦的沙土地相比,魅舞的長腿顯然要美妙的多,但柯洛爾寧可受身體上的罪,也不愿消受這等美人恩啊。
誰讓當(dāng)初為了拉攏魅舞,一時許下承諾?如今,也只得滿口答應(yīng),不過,若是真能得到永耀圣戒的認(rèn)可,倒也不算什么難事。
得到心滿意足的答案,給柯洛爾擺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魅舞美滋滋地再度觀察起戰(zhàn)場,眾人倒是對二人的旖旎視而不見,在魅舞不施展魅惑之功的時候,在不少人眼中,她就是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的風(fēng)塵女子,這么點事,小場面!
晨曦玫瑰塞拉腳下似有一個階梯,每走一步都會更高一截,隨之攀升的還有恢弘的光明與神圣,當(dāng)她來到原本的戰(zhàn)場時,威勢甚至要比被偷襲前還要強上幾分,目光如電,天神佑護向虛空一指,蒼穹之上,空間扭曲起來,燃燒的地獄之火轉(zhuǎn)成一個漩渦,而后,一道綠色閃電憑空劈下,地下交易所的一個圣級沒有來得及躲閃,便被燒成焦炭。
而后,在他的尸體處,巨石疊起,吸收著天空漩渦的地獄之火,眨眼的功夫,一個人形的地獄火傀儡便原地成型,毫無智慧的巖石居然在眼睛處噴出兩道綠光,氣息也驟然達到圣級之境,地獄火戰(zhàn)將降臨!
“呵呵呵,沒想到光明女神還有如此傳承留在人間,還真是懷念啊!”
尖石劃過玻璃般的刺耳之聲從天上地下各處響起,眾人皆驚,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卻是了無蹤跡,然而,塞拉的法杖卻指在一處空地,所有人定睛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里似有一個人,卻又似沒有,在眼中有,卻又在腦中無。
忽然,此人突兀地向前走了半步,方才還存在感極為稀薄的他,一下子就成為了天地的中心,瘦小干枯的身體卷在一個破爛長袍中,手中的骷髏法杖有三分之一都成了碎渣,但所有人心中都有著同一句話——他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