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古生叔侄出去后,月娘收起魅惑之色,眉頭輕蹙,“世子,公子,霽月令一共五塊,可調(diào)派洛祁王朝內(nèi)所有妖,若那老祝頭不靠譜,恐怕......”
“沒事,他不會亂來的?!庇髯訒蠄?zhí)起茶杯輕撮一口,淡笑道,“當(dāng)一個人面臨溺水絕境時,無論是誰贈予他浮木,他都一定會牢牢攥緊。”
蘇蓁點頭附和,“說得對,尤其是像他這種,歷經(jīng)站于山巔又墜落深淵的人,縱使對一切無所求,也絕不可能會放棄性命。而我們,將會是他翻盤報仇的唯一機會。對于賭徒來說,喪失一切后很難下定決心自殺,因為他們已經(jīng)徹底將自己困在一座名為不甘的牢籠之中?!?br/> “看你剛才講的那般認真,像煞有其事,難道都是真的?”
蘇蓁‘撲哧’笑出聲,“我只是根據(jù)他的面相瞎忽悠罷了,面對這種情形,且不說論及人的劣根性,我們只要給他一把刀,他一定會不遺余力的沖殺過去,更何況我們還是在救他?!?br/> 喻子曄頓時眼前一亮,蘇蓁居然打從一開始就在給老祝頭下套兒,將人誘入提前備好的陷阱,再收為己用。
......
兮妍的尸身正如月娘之前所說,唯一異常之處便是她姣好的面容上未有任何傷口,或是死后該有的癥狀。與其說是被殺身亡,她倒像是陷入了沉睡。
在離開兮妍所居住的院落時,蘇蓁無意間抬頭仰望糜夭房間位置,恰好瞧見半敞開的窗邊,掠過一道白色身影。
她環(huán)顧四周,卻未發(fā)現(xiàn)尹深蹤跡。詢問過月娘,方才得知今日雖有命案發(fā)生,但想要接近糜夭的生客仍源源不斷,根本辨識不出尹深是否來過。
......
二人同月娘道別,打算先行去見見唐吟琛。畢竟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他,若沒有新的罪證出現(xiàn),他將很難逃脫罪責(zé),甭說洗白,估計連小命都難保得住。
出了霽月坊后,有幾名身著官服的帶刀衙役恰好同他們擦肩而過,為首之人目光在他們身上稍有停滯,朝著里面快步奔了進去。
蘇蓁不經(jīng)意間回眸,總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唐吟琛究竟得罪了何人?竟特意為他設(shè)下死局!
“阿寧,你剛才所說什么五弊三缺到底是真還是假?”
喻子曄望著長街上人聲鼎沸,心中卻驀然空落落的,出聲喚回了蘇蓁思緒。
“半真半假吧,他其實還有一甲子壽命,更何況他也沒身殘啊?!?br/> “啥?那你還說人家全犯?”喻子曄仍然不明就里。
“你沒細聽?我說的是幾乎全犯!是他自己誤會,以為命不久矣,才會向我們妥協(xié)?!?br/> “你還真是地窖里的柑橘!挺夠陰險的?。 ?br/> 蘇蓁不輕不重錘了他一拳,“其實你該感謝我?guī)湍慊\絡(luò)人才,他命中注定三缺犯二,權(quán)勢不可得,錢財不可聚,但你可以將他拉攏為坐上客卿。他為你效力,你只需保其平安,衣食無憂?!?br/> “???可我要他有何用啊?”
蘇蓁笑笑不再多說,喻子曄命中注定會有一大劫,且與洛祁息息相關(guān),她不得不幫其未雨綢繆。
喻子曄早已習(xí)慣她話說一半,隨口問道,“對了,你幫他改命,那你不也會遭到天譴嗎?”
她輕喃‘天譴’二字,驀然間一陣劇痛傳遍全身,似有絲絲電流劃過,四肢發(fā)麻,五臟六腑如遭火焰灼燒。目光逐漸渙散,耳邊響起誦經(jīng)聲,腦海中漂浮起金色梵文符號,全身上下承受著撕裂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