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魚肚白,晨光熹微,一輪紅日緩緩升起,涼爽微風(fēng)吹拂著萬物。小販們挑著擔(dān)子紛紛入城,沿著青石板鋪就的長街而行,相互之間寒暄笑鬧。
很快各式各樣的吆喝聲響起,蘇蓁穿梭于人群中,心里頓時踏實(shí)了不少。走至一處剛擺好的露天小攤前,熟練地拉開木凳坐下,將佩刀放在八仙桌上。
從前她和喻子曄時常來這兒,老板是對老夫妻,已過花甲之年,主要是靠賣祖?zhèn)鞯拿刂漆u香餅為生。
“老板!老規(guī)矩,來一碗餛飩,一份兒秘制醬香餅!”
“好嘞!蘇公子您今日呀來早了,我們才剛出攤兒,您稍微等等,馬上就來!”
老板已鬢發(fā)霜白,滿面皺紋,但他面上永遠(yuǎn)樂呵呵的,看著十分和藹親切。
“沒事,老伯,我不急?!?br/> 蘇蓁右手托腮,左手食指輕輕叩擊桌面,看著他們老夫妻忙活,回想先前回府后從末昇口中得知關(guān)于李婕妤的事情。
他查的很徹底,就差把李婕妤的祖宗十八代給翻出來,但是......什么都沒有查到。
可就因?yàn)樘蓛袅?,反倒顯得不尋常。
誰活一輩子還沒做錯過幾件事,偏偏這李婕妤干凈的像張白紙,沒有半點(diǎn)污漬。
她要是信了......除非是腦殼里長草了!
李婕妤名喚李漁,早年間家鄉(xiāng)鬧饑荒,他們一家背井離鄉(xiāng),誰知在半道上家里人除了她幾乎全餓死了。后來在機(jī)緣巧合下入宮,一步步攀升。不過幾年光景,她順利坐上了女官的位置,后來還被分到了余貴妃宮中侍奉。
聽那些宮女說,李婕妤為人和善,謙遜有禮,就連皇后和余貴妃也挑不出她的刺兒來。
蘇蓁實(shí)在想不通,這么順風(fēng)順?biāo)娜?,怎么忽然就死了,就連尸體也不見了!其實(shí)非要說是遭人妒忌,雖然有些牽強(qiáng),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歸根結(jié)底,她仍覺得原因出在那個瓷娃娃身上!
好煩好煩好煩!
蘇蓁煩躁的把頭埋在臂彎間,連嘆了好幾口氣。
“蘇公子,你要的醬香餅來嘍!”
“嗯,謝謝老板?!?br/> 蘇蓁抬起頭,桌面上擺著一碟煎至金黃色的薄面餅,再抹上秘制醬料,濃郁香味撲面而來,引得人食欲大增。老板已經(jīng)將其切開,執(zhí)起筷子夾起一片放至口中,辣而不辛,甜而不膩,咸香松脆,再加上蔥花和芝麻香,回味無窮。
“老板,一碗陽春面?!?br/> “好嘞!馬上就來!”
蘇蓁詫異的抬起頭,只見蕭楚泓不知何時來了,正坐在對面笑意吟吟的看著她。衣衫好似換過,不過看著與昨夜宮宴上那套也無什么差別。他似乎很鐘情于冷色系衣袍,偏生穿在他身上甚是得體。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蕭楚泓將常年不離身的那塊玉佩收起,腰帶左右兩邊垂掛著兩串墨色半透明佩玉,玉珠銜接,以墨綠色繩子穿連,下方垂掛冰絲流蘇穗子。
他身后還跟著一侍衛(wèi),昨夜宮宴上并未出現(xiàn)。
那人身著黑色窄袖勁裝,手持銀黑長劍,腰系蹀躞帶,除了勾掛一把匕首外,另有一巴掌大小的黑色皮袋。他發(fā)絲呈青墨灰,以銀冠束起。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細(xì)長的瑞鳳眼給人一種凌厲之感。
“蕭將軍?你怎么會在這兒?”
蘇蓁看向他們身后看似樸實(shí)無華的馬車,若她沒看錯,這輛馬車應(yīng)該也是由鐵力木建造,與先前太子的那艘畫舫船材質(zhì)一樣。拉車的兩匹駿馬為棕紅色,體型高大健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