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等人而今所在的位置,是在青石街上方的五岔路口,要通向嵐山宗,只能是由這五條道路,或者說是其中的四條道路。
北河所在的那條偏僻岔路,只能通往他的居所,所以根本就沒有在這些豐國鐵騎的考慮范圍。
而今他半路殺出,出現(xiàn)在豐國七皇子等人的眼前,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時北河心跳砰砰加快,他看到了他的仇人七皇子,還看到了一副太監(jiān)打扮的嚴鈞,甚至他還看到了五個神色肅穆的老人,并列在七皇子身后,僅僅是從一種直覺他就能判斷出,這五個人都是虛境武者。
不止如此,還有七尊火炮,整齊的排布在這些人身后,炮口對準了山頂,隨時都能開火的樣子。
很快北河就壓下了心中的驚動,戰(zhàn)馬前提落地之后,他看向七皇子等人點了點頭,接著一夾馬背,就向著山頂沖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七皇子等人古井無波的收回了目光,繼續(xù)看向了山頂?shù)姆较?,竟然對北河視而不見?br/> 這是因為之前北河換上了豐國騎兵的鎧甲,頭上戴著盔胄,只露出了一張臉來。他特意在臉上涂抹了一些鮮血,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正因如此,之前七皇子等人看到他后,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未懷疑他的身份,便以為他是豐國騎兵中的一員。
只見北河手持火把,策馬向著山頂狂奔而去。一路上他就能遇到不少的周國鐵騎,對諸多嵐山宗弟子展開屠殺,此他只是心中憤怒,就繼續(xù)向著宗主寢宮而去。
“吁……”
就在北河路過一條石板鋪就的小徑路口時,他一提韁繩停了下來,并拉回了戰(zhàn)馬往后走了幾步。
他看向了小徑一側,就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少女的尸體。這少女胸膛有一個前后透亮的血洞,臨死前眼中滿是驚慌跟恐懼。他認出了此女是小青,張先生的丫鬟。
那個愛笑,且有時拘謹有時大膽的少女,給北河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只是當初那個活蹦亂跳的小青,而今躺在了冰冷的路面上,成為了一具同樣冰冷的尸體。
北河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青,這時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陰寒,加上他一臉血色,讓人不敢直視。
“架!”
下一刻北河調轉了馬頭,繼續(xù)向著山頂沖去。
接下來他就看到了這些豐國的鐵騎,攻陷了膳房、藏書閣、練武場、甚至是涼房都被一把火給點燃。
當北河路過刑法堂的路口時,他看到了刑法堂堂主趙天戟,手持丈八蛇矛,揮舞間正將圍攻他的三十幾個豐國騎兵,從馬背上一個個挑下來,即便仗著人多勢眾,這些豐國騎兵也對趙天戟忌憚不已,討不到任何好處,到了最后竟然沒有人敢靠近,只能用袖箭遠距離將此人給牽制,只等援兵到來。
這一幕一下子讓北河想起了當初同為虛境武者的呂侯,被這些豐國騎兵圍攻的一幕。
不消多時,北河終于來到了嵐山宗山頂宗主的寢宮外,但兩百多鐵騎已經(jīng)先他一步到了此地,偌大的廣場上,嵐山宗的弟子跟這些豐國騎兵亂戰(zhàn)成了一團。
跟他在山下看到的一幕不同的是,此地聚集的都是嵐山宗的中堅力量,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氣境武者,因此雙方廝殺之下,豐國鐵騎并未占到便宜。尤其是這片廣場對于戰(zhàn)馬而言,范圍頗為狹小,豐國騎兵無法形成沖殺戰(zhàn)術,更無法排兵布陣,所以雙方各有死傷。
“轟!”
就在北河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從他后方的山下傳來。
僅此一瞬他就明白,下方的七皇子開始動用火炮了,應該用來對付嵐山宗的虛境長老的。
除了姜木元跟趙天戟之外,還有一位王長老跟李長老,二人居所分別在嵐山宗的南北兩側,這兩人如今應該也陷入了重圍。
“轟……轟……”
接下來,連綿的炮聲繼續(xù)從山下持續(xù)傳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豐國騎兵血洗嵐山宗的時候,老天爺或許是察覺到了不公,此刻在隆隆聲中烏云凝聚,開始電閃雷鳴,頃刻間一場數(shù)年不遇的瓢潑大雨,就傾盆而下。
眨眼間地上的鮮血就跟雨水混合,擴散流淌開來,形成了一條條血色的小溪。
北河目光四下一掃,他就在戰(zhàn)場上看到了數(shù)個熟悉的身影,這些有的是姜木元的弟子,有的是嵐山宗的執(zhí)事。這一刻面對外敵,屬于嵐山宗的這些人,個個齜牙欲裂,殺紅了眼。
北河擇準了時機,選擇了一個間隙策馬向著前方的大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