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走得干脆,他自然不知道身后那位漂亮女人的心中所想。
而電話突兀的到來,直是讓何煜心中欣喜,拿出電話一看,果然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陳娟。
“娟子,你到了嘛?”
自從陳娟出來打拼后,就很少回家,兩人亦是多年未見,如此一來,何煜怎么能不激動、興奮呢?
可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是一片微冷——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叫我娟子,我早就改名了,現(xiàn)在叫陳凱琳,凱琳懂不懂?!?br/> 何煜被這嗓子吼得一陣哭笑不得,連忙將電話拿遠了一些,等那聲音落下,才重新放回耳邊:“可是小時候一直都是這么叫你的啊,就連這次出門,你爸媽讓我捎帶特產(chǎn)給你,也說得是‘給娟子’帶去?!?br/> “我爸媽不懂,你也不懂?英文名,英文名……英文名在公司里上班很重要,陳凱琳也寫在了我重新辦得身份證上。”
“還有,何煜,你一個勁的給我打電話,到底想干什么?剛才公司開會,要不是我提前將手機調(diào)成了震動,你這幾個電話,直接能讓我丟了工作,你知不知道?”
一番埋怨聲中,鬧得何煜有些尷尬。
原來剛才陳……凱琳在公司開會啊,難怪一直掛電話呢。
“那個,凱琳,實在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那么多,我不知道你的工作那么忙?!币魂嚽敢夂螅戊线@才說道:“凱,凱琳,我現(xiàn)在下車了,在火車站這個大廣場呢?!?br/> 這話一出,對面的陳凱琳旋即一愣:‘今天就下車了?爸媽說得不是明天嘛?’
直至這時候,她才想起家中父母在電話里對她的囑咐,讓她七點鐘趕來火車站接何煜。
可是,哪怕想明白了因果,陳凱琳的心中亦是多于怨念,開聲道:“不是……”
“何煜,你放著好好得京城大學(xué)不去上,跑來南海找我做什么?你讀書既然那么厲害,為什么不去上大學(xué),而且是全國最好的學(xué)校,你到底怎么想的?”
“就算你想像我一樣掙錢打工,但是你有技術(shù)嘛?你有一技之長嘛?你要是有錢,也還能做點小生意,可你連錢都沒有,憑什么出來闖蕩?我當年初中出來打工,拼了這么多年,才爬上了現(xiàn)在的位置,你真以為有那么容易?”
“可就算這樣,我現(xiàn)在也自身難保,沒有余力幫你,你現(xiàn)在一聲不響的突兀過來了,不是拖累我嘛?”
這樣一番話,哪怕何煜的脾氣再好,心里也忍不住火氣躥升。
拖累?
我說過是來找你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強壓著火氣說道:“凱琳,我離家前你父母囑托我給你捎帶一些家里的特產(chǎn),我對別的方面沒有一絲半點的多想,既然你工作那么忙,你把你住處的地址給我發(fā)來,我給你送過去就走?!?br/> 眼見何煜說得這么明白,陳凱琳也不好意思再怨懟于他了。
可一聽要發(fā)地址,她又有些不情不愿,話雖然說的明白,但到時候的情況誰知道會不會變化?
念及此處,陳凱琳立即道:“這樣吧,我也不用你多跑一趟了,我坐同事的車過去一趟,你在火車站外面的肯德基餐廳等我好吧?半個小時就到?!?br/> 說完,陳凱琳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何煜苦笑一陣,掃了一眼廣場外的肯德基,只能默默的走了過去。
進入餐廳,點餐臺前排起了長龍,何煜正要過去排隊,卻聽到前面服務(wù)員一聲‘誠惠一百零三’,他陡然就給嚇住了。
抬頭一看餐牌,最便宜的漢堡也是二十塊錢,何煜兜里就揣著那二百六十塊的路費,哪里敢這樣揮霍?
就算他打定了注意不回家,這些錢也是他這些日子安身立命的根本,這種‘豪華’大餐,他是消受不起。
轉(zhuǎn)眼再一看人滿為患的餐廳坐席,何煜都不好意思多停留了。
東西也不吃,小心等會被人趕出來。
他也只能扭頭拎著兩個大行李出門??珊们刹磺桑@時候又下起了大雨,還沒走出兩步,何煜又被大雨逼退了回來,躲在屋檐下,無可奈何的蹲在了這里。
肯德基餐廳內(nèi),窗邊的一個小女孩指著外面的背影,對身邊的媽媽說道:“媽媽,媽媽,這個大哥哥吃得漢堡包,怎么和我的不一樣啊?!?br/> 她的媽媽抬頭一看,隨即苦笑搖頭,輕撫著小女孩的腦袋:“寶貝乖,那不是漢堡,那是饅頭……”說著,她還忍不住自言自語的感慨:“現(xiàn)在的可憐人也真多啊?!?br/> 何煜吃得是他從家里帶出來的雜糧饅頭,離家前老爺子從饅頭鋪子專門買了一大包回來。
實則家里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可關(guān)鍵就是爺倆之間的賭約,讓何煜得不到老爺子半毛錢的幫助,只是給他留下回來的車費,只希望何煜能夠知難而退,回來聽從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