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久經(jīng)訓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戰(zhàn)斗的戰(zhàn)馬,速度和反應都比后世賽馬俱的馬兒快上一分,轉(zhuǎn)眼馬速就放到了最大。發(fā)出一聲長嘶,黑影如同一塊巨大的廣告牌飛來,空氣也被這兇猛的沖刺攪亂了,漫天都是蘆花,白茫茫一片遮人眼目。
“殺!”王慎大喝一聲,趁敵人的視線混沌,右手一翻,橫刀借馬力在為首那個敵人的頸上一劃,瞬間和敵人騎兵群錯身而過。
雙方都跑得極快,轉(zhuǎn)眼就分開了。
為首那個敵人還坐在馬上,須臾,腦袋朝后一翻,以一種詭異的肢勢掛在背后。原來,剛才王慎這一刀乃是借著腰力和馬力,力量何等之大,瞬間就切斷了敵人的頸椎,只留薄薄的一層皮和身體連接在一起。
這個時候,只聽得“噗嗤”一聲,鮮血才從斷頸處噴出來,染得蘆花紛紛墜地,紅艷艷一片。
“關(guān)三被殺了!”
“關(guān)三!”
眾賊軍斥候紛紛驚呼。
“殺了他,殺了他!”眾賊軍紛紛撥轉(zhuǎn)馬頭,手中的馬刀亮成一片。
這個時候,他們距離王慎有大約五十米,可見剛剛這個沖鋒快成何等程度。
老郭確實是被一張魚網(wǎng)罩住了,此刻已經(jīng)被裹得如同一個粽子,再動彈不得。只不住喊:“衙內(nèi),快走,快走!”
王慎飛快地掃視了一眼,見他無礙,心頭稍安。但小丁背心卻中了一刀,也不知道輕重,背心的皮甲已破,有血沁出來。須臾,身下積了一灘紅色的液體。他沒有死,趴在地上,竭力抬頭看過來。
“走不了,某是不會放棄自己的袍澤弟兄的,老郭,小丁,照應好自己,我?guī)銈兓丶摇!蓖跎骼淅涞乜粗胺剑謯A了一下馬腹,讓戰(zhàn)馬沖起來。
風呼呼地從身邊掠,冷得一身都要僵了。白刃戰(zhàn)一般來說,交換比都是一比一。也就是說,在如此高速的沖刺下,你的刀子砍中敵人的同時自己身體也會中一刀。
剛才一個起落殺了一個敵人本是攻其不備,接下來以一對四只怕沒有那么好的運氣……早知道就帶上弓箭了。
但是,王慎卻沒有絲毫的畏懼。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害怕。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讓心緒變得古井無波。
而且,最重要的是,騎兵只能進攻。
不停進攻,殺死敵人,或是被敵人殺死。
馬速快起來,雙方都在對沖,三十米距離轉(zhuǎn)瞬就到。眼前的敵騎組成一個半月陣,使得他們看起來黑壓壓一片。要想從中間穿過去,必須找個空隙。如果被人家圍住,便是亂刀分尸的結(jié)局,失去速度的騎兵只不過是騎在馬上的步兵,甚至還不如。
瞳孔放到最大,用盡目力看過去,前方是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足夠一人一馬通過。
縫隙邊上是一個瘦高個的賊騎。
“死去吧!”用盡丹田之力吼出這一聲,顧不得調(diào)轉(zhuǎn)橫刀,只將刀刃橫在胸前,朝前推出。
那瘦高個看到突如其來的刀光,面上閃過一絲驚駭,手中刀胡亂地兜頭砍過來。
不用猜,看他的動作就是個生手,搞不好沒有正經(jīng)做個騎兵。王慎剛這么想,身體一矮,連人帶馬就從他身下鉆了過去。仿佛是打籃球時的得分后衛(wèi)帶球突破,推出去的橫刀,已經(jīng)劃過敵人的腰肋。
時間好象慢了下來,王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橫刀割開敵人的麻布衫子,分開敵人的皮肉,從兩條肋骨中進去,那么地流暢爽利。
橫刀乃是武士刀的前身,刀如其名,乃是直刃。老實說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頓挫,等到了刀尖,整把刀好象活過來,順勢將王慎連人帶馬朝前一帶。
“呼!”王慎已然透陣而出。
實在太快了,轉(zhuǎn)眼,王慎奔至三十米開外。戰(zhàn)馬長嘶,前蹄高高揚起,在高速運動中猛一轉(zhuǎn)身,停住了。
這個時候,中刀的瘦高個賊軍被破開的身體才從鞍上落下,跌入蘆葦沖中,一動不動,想來是已經(jīng)死掉了。就在方才,王慎這一刀在割進他胸膛之后準確地找到了里面的心臟。只一瞬間,賊騎就停止了呼吸。
“高兄弟,高兄弟死了!”
有賊軍在大叫。
風大起來,空中蕩漾血腥味,片片蘆花已紅,一片血霧,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形。
“都不要亂?!彼H酥幸粋€軍官模樣的人大叫:“列隊,列隊,賊子也受了傷,支撐不了多久?!?br/> 騎兵乃是一軍中最剽悍的勇士,李昱軍雖然爛,但基數(shù)擺在那里,軍中斥候還是有幾分戰(zhàn)斗力的。
這個軍官見王慎一個照面就殺了自己兩個手下,心中頓時一凜??磥恚瑢Ψ绞莻€老手?。∪绱蓑T術(shù),如此狠辣手段,也只有在女真和西軍精銳身上能夠看到。
而且,這廝實在兇悍,沖陣之后并不逃跑,反扭轉(zhuǎn)馬頭,準備再一次殺來。
看來,今天是踢到石頭了。他忍不住大喝一聲:“你們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