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松開了她,垂眸看著團成小小一只,可憐兮兮抽泣的應綰綰。
她姿容出挑,如果做過他的女人,他近兩年是肯定忘不了的。
可她看只有十七八的年紀,他就再不是人,也不會去招惹一個只有十五六的丫頭。
難道他搞過她姐?
抿了抿唇瓣,從褲兜里掏出一方帕子遞到她跟前,“別傷心了,萬一被人看到了,可能會影響你的名聲?!?br/> 哄了兩聲沒回應,他換了個方式,“你待會兒不用彈琴了?”
應綰綰終于止住哭聲。
旗袍上沒有口袋,她沒處裝手帕。
瞥了一眼男人手里的帕子,接過。
站起來走到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拘水洗了臉。
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繼而展開擤鼻涕,隨手扔進腳邊的垃圾桶。
秦昭:“......”哪來的死丫頭,一點禮貌都不懂。
應綰綰瞪了他一眼,出了衛(wèi)生間再次坐回琴凳。
稍稍待心緒恢復平靜,才開始彈下半場。
結束后秦昭和羅尼還未離開,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挪動步子去找羅尼,自動忽視他對面的秦昭,“羅先生,你好,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你下了班磨磨唧唧的不走,是沒有地方?。俊?br/> 應綰綰愕然了一秒,窘迫的點點頭,“我家離這里很遠,我的親人都不在身邊,沒辦法來接我,這么晚了,路上搭不到車,可否讓我留在這里幫忙?”
羅尼掀起稀疏纖長的眼睫毛,“你家在哪兒?”
應綰綰原本不想交待,可一想既然在這里工作,那么人家有必要知道她的底細,“在薛家灣附近的飛機研究所,我是家屬?!?br/> 秦昭打聽,“是誰家的家屬?一線工人的?還是主管?你爹是工程師嗎?”
應綰綰不想理會秦昭,選擇無視,她看向羅尼,“羅先生,我可以留在這兒幫忙么?天明我就走,不會另外索要工資?!?br/> 見他不說話,“煮咖啡我也會的,我還會用奶泡在上面做簡單的拉花?!?br/> 她爸愛喝咖啡,她以前在家的時候經(jīng)常給他煮,為此專門報了一個培訓班學了個把月咖啡拉花。
八十年代還不流行在咖啡上融入奶泡拉出花紋。
如果讓她露一手,她有信心他會讓她留下來。
秦昭氣惱應綰綰不把他放在眼里,掃了一眼店內偷偷往這邊瞧的營業(yè)員,故意放大聲音,“你這不是想搶人家營業(yè)員的飯碗嗎?”
改革開放初期找一份工作不容易,他說這個話,無疑會讓今天在店內值晚班的營業(yè)員對應綰綰產(chǎn)生偏見。
應綰綰氣的吐血,呼吸起起伏伏,垂在身側的小手緊緊的攥著,立刻否認,“我只是下了班沒地方去,想留在這里等到天明而已?!?br/> “你沒地方去那是你的事,別以為阿羅好說話,就想著扮可憐占他的便宜?!鼻卣言捓锊蒯?。
“你!”八十年代的人沒什么夜生活,這個時間點咖啡店已經(jīng)沒什么顧客了,不過還有店員在,應綰綰不想鬧的太難看,深呼吸平復下情緒,“當我沒提過?!鞭D身準備往更衣室走。
“綰綰小同志?!绷_尼叫住了她,“你去后廚把你會的東西做一遍,如果可行,我便同意你留在這里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