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軒走了之后，曲粉服侍紀(jì)小朵沐浴，看著她身上那些痕跡，又羞又惱，她已經(jīng)跟了紀(jì)小朵這么久，真有點心疼她，嘟囔著道：“這還生著病呢……”
　　紀(jì)小朵笑道：“前一陣你還擔(dān)心我失寵呢?！?br/>　　曲粉是紀(jì)小朵的丫環(huán)，利益相關(guān)，當(dāng)然擔(dān)心她失寵啦，但這會也是真心疼她……曲粉自己也覺得有點矛盾，頓了一下才道：“你說這趙大人……明明都要娶柳八娘子了，為什么又來找你啊……”
　　“納個妾而已?！奔o(jì)小朵嗤笑一聲，“家里妻妾成群，依然來樓里尋歡作樂的男人，難道還少嗎？”
　　她那個年代，都有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何況這種三妻四妾理直氣壯的時代？
　　曲粉抿了一下唇，語氣有點低落：“我還以為……趙大人對你……多少有幾分不同的……”
　　紀(jì)小朵捏了捏她的臉，“傻丫頭，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勸過我什么嗎？這是什么地方，來這里的人，能有什么不同？”
　　曲粉想了想，沒再說話。
　　她再老成持重，畢竟年紀(jì)在那里，自己能有多少經(jīng)歷？
　　那時勸紀(jì)小朵，一半是賽媽媽教的，另一半也只是人云亦云而已。
　　跟著紀(jì)小朵這些時候，見了一些人，讀了一些書，有過一些動搖，但這時，又被打了回去。
　　這種地方，奢求什么真情？
　　***
　　浴室里水氣裊繞，又隔著屏風(fēng)，紀(jì)小朵閉著眼泡澡，曲粉一時在走神，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根枝條捅破了窗戶。
　　水霧之中，還長著葉子的綠色枝條，宛如活物一般，蜿蜒伸向浴桶里的紀(jì)小朵。
　　紀(jì)小朵似乎聽到一點悉悉索索的聲音，感覺不對，睜眼一看，那枝條已到了眼前，鞭子一般向她揮過來。
　　紀(jì)小朵驚叫一聲，就想閃開，但她人在浴桶里，空間有限，這時只能向下一縮，整個人沉到桶底。
　　曲粉也回過神來，跟著尖叫：“啊啊啊，什么東西？”
　　那枝條一擊落空，似乎生了氣，猛然一抽，“啪”的一聲，竟然將浴桶抽得四分五裂。
　　桶中的水噴涌而出，紀(jì)小朵也顧不得太多，爬出來就要往外跑。
　　那枝條立刻就跟上來，卷住了紀(jì)小朵的腿，把她拖倒在地。
　　紀(jì)小朵摔得一聲慘叫。
　　那邊曲粉一面叫“救命”一面拿手邊的東西去砸那枝條。
　　但她本已驚慌失措，那枝條又靈活，怎么砸得中？
　　眼見著紀(jì)小朵就要被那枝條拖走，二狗沖了進來。
　　他原本就在外面守著，紀(jì)小朵要洗澡，燒水抬水倒水都是他的活，聽到第一聲驚叫時，他還沒怎么樣，直到聽里面噼里啪啦的，又叫救命，才跑進來。
　　一見紀(jì)小朵都快被拖到窗口，二狗一個箭步上前，二話沒說，抓住那纏著她的枝條就用力一扯。
　　紀(jì)小朵只聽得若有若無一聲慘叫，那原本能抽破浴桶，又把她拖來拖去的枝條竟在二狗手里應(yīng)聲而斷。
　　剩下的部分刷地又從捅破的窗口縮了出去。
　　二狗追過去推開窗戶，卻只見院中假山花樹，什么奇怪的動靜也沒有了。
　　若不是那個破裂的浴桶，地上的水漬和二狗手里那截枝條，甚至好像剛剛那一幕只是大家的錯覺。
　　紀(jì)小朵驚魂未定，臉色蒼白，連聲音都在發(fā)抖，“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她這時根本沒辦法冷靜思考。
　　就算之前被扔進井里，都沒像剛剛那樣害怕過。
　　畢竟人類的行動多少有規(guī)律可言，但……誰來告訴她那會動會打人還會逃跑的枝條到底他媽是個什么？
　　***
　　賽媽媽這么多年迎來送往，也算見多識廣了，但看著桌上那一截枝條，也說不上來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