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崇禮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對著太后跪下。
太后剛要說些什么,南崇禮就率先開口道:“太后,這件事情是臣有錯,是臣不分尊卑惹怒了公主,請?zhí)蠛凸髫熈P?!?br/> 天氣這么冷,知夏的額頭卻沁了冷汗。小少爺?shù)呐e動驚得她六神無主,一面急切地向小姐看去,卻見后者仿佛心不在焉。
小姐啊小姐,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禍事都臨頭了!
南懷珂看著太后的金漆木雕椅出神,過了會兒又看看和孝公主,隨后低下頭回憶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尤其是和孝公主的一言一行。
蕭硯冷眼旁觀,卻不得不驚訝于她的鎮(zhèn)定。
南懷珂沉吟一會兒,上前一步說:“太后,臣女有話要說?!?br/> 南懷秀趕忙道:“二妹,崇禮都認罪了,你還要辯什么呢?你——”她正說的興起,卻見太后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不禁嚇得縮了脖子再不敢多話。
太后示意南懷珂往下說,南懷珂徐徐道:“崇禮,你既然已經(jīng)認罪就應該秉公處理受到責罰。公主方才說的掖庭獄,公主可知道掖庭獄是什么地方?”
和孝公主還從來沒把這幾個字真正放在心里過,此時聽她問起,心里搜腸刮肚想了想,終究只是茫然地搖頭表示不知。
南懷珂笑道:“掖庭獄是設在宮內(nèi)專門幽囚罪人的地方,到了那里的人從來不作公開審理。說他們有罪就是有罪,全憑這個。”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只憑一張嘴。死就是死,生卻不如生,而是生不如死?!?br/> 和孝公主聽得迷茫,睜著一對哭腫的杏眼望著她不語。
南懷珂神色和緩接著說:“掖庭有許多可怕的酷刑。相傳前朝有一位皇后,因為嫉妒其他妃子得寵,就將那得寵的妃子置入掖庭,挖去雙眼眼砍其四肢拔其舌頭,并將軀干置入酒缸名為骨醉;
還有一種就是在地上挖個深坑讓人直立進去,然后一點一點往坑里填土,最后土埋到胸口時那人的臉就會漲得通紅,呼吸不暢??上腔畈坏綔珥?shù)?,因為很快他的脖子以上都會爆裂,鮮血腦漿飛濺在各處,也就一命嗚呼了。”
和孝公主何曾聽過這樣的故事,一個小女孩經(jīng)不住這樣嚇唬,此時已是臉色煞白驚恐地瞪著南懷珂說不出話。
二太太惱怒道:“珂兒你干什么,太后面前你敢恐嚇公主?!”
南懷珂看向她輕輕搖搖頭,又對著南懷秀微微一笑,直看得南懷秀脊梁骨后一陣陣寒意,南懷珂這才跪下對太后說:“太后,臣女想向太后討個人情。”
太后微微頷首。
“請皇后看在家父家母的面子上,不要將崇禮投入掖庭。”
二太太母女不約而同輕哼一聲,什么?這就求上情了?
倒是和孝公主像是稍稍安心下來,瞅瞅太后、瞅瞅南崇禮,最后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二房母女再看太后表情似有和緩,正滿心不樂意間,忽然又聽南懷珂說:“不過也不能輕饒?!?br/> 太后奇怪道:“珂兒,你想說什么?”
“弟弟沖撞公主總是一件錯事,比照宮里的規(guī)矩廷杖一頓并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