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給老媽打了電話,章程就被嚴(yán)鵬拉著去探望了一個地震中喪生的高中同學(xué)家。
這事完了,章程又想自己的事來,是好是壞,沒什么頭緒。車到山前再說吧,人之生死,自有天意,凡人哪能窺破。
人死不過球朝天,地球少了誰都會轉(zhuǎn)動,怕個鳥鳥!
不過,真要有人來找金碟,價格合適的話,換一筆錢也不錯。以章程現(xiàn)在的身手,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不能快點給老媽掙一筆錢。
回到家里,和老媽、趙二叔吃過飯,心情有些壓抑。
人大多數(shù)時間活不明白,只有面對死亡,才會生出了敬畏之心。
洗完碗,接到歐陽的電話,美國客人把行程提前了,想抽時間去查看地震的情況,一周后就到。讓章程準(zhǔn)備下,過幾天去成都。
這樣也好,老家的悲氛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了。
三天后,章程再次告別老媽和趙二叔,去成都“工作”了。
老媽一再追問喬綾的情況,章程干脆以“她已婚!”把老媽搪塞過去。失望之余,老媽又問起了蘇梅的情況,“那個端莊姑娘是哪里的人???”
蘇梅嘛,這個,章程還真不清楚,相識尚短吧。
到了成都,歐陽公司。
叫歐陽給影鶴道長通了個電話,結(jié)果影鶴道長叫章程今天就去青城山。
“師父還沒這么急著見過誰呢?”歐陽收了手機,怪聲怪氣地冒出一句。
章程本來還想和蘇梅、喬綾聚聚,如此只好等回來了。不知為何,章程見到蘇梅就開心,見到喬綾就快樂,這苗頭好象有些不對,先不多想了,坐著歐陽的車去了青城山。
影鶴道長什么那么急著要見自己呢?章程百思不解。
影鶴道長主持的道觀叫鶴鳴觀,在青城后山最里,在普通人眼中,只是個小道觀,但在武術(shù)界和道家心目中,非同一般,是中國西部最牛的存在。
近年前來抽簽算命,看病拿藥的人絡(luò)繹不絕,生意非常好,收入趕上一般上市企業(yè)了。歐陽能拜入影鶴門下,全靠他外公與影鶴道長有舊。
到了山門,歐陽熟門熟路帶著章程就往里而去,果然有許多豪車停在外面。
沿著古色古香的建筑一路拾階而上,粗大的漆柱畫梁莊嚴(yán)神秘,整體很完善。看得出,這次地震對道觀影響不大。
進到最里最高的一間大殿,有一尊太上老君的銅像。右手持扇,左手托著個銅盤,象似章程頸上掛著的金碟,只是中間是實心,刻著八卦圖案。
章程驚訝了一下,如果中間是空心的話,真的很象。
一個道童出來帶兩人進到廂房,又走了一段風(fēng)雨廊,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孤峰突兀聳立在十幾米外,兩條兒臂粗的鐵鏈上下牽著把大殿與對面孤峰上的小殿連接。
這就是路嗎?常人一看下面幾十米深的崖底腿都得軟,影鶴果然是高人啊,住得都有些出塵的感覺。
到了鐵鏈邊,道童卻攔住了歐陽,“師祖吩咐過了,歐陽師叔就不必進去了?!睔W陽只好對章程做了個喝酒的姿勢,悻悻離開。
章程抓著鐵鏈進了小殿,只見二、三十平米的小殿一整面向著群山的門都敞開著,眼界極寬,頓時有凌云之感。兩旁靠墻有一些柜子,影鶴道長正坐在蒲團上微笑著等他。
招呼章程坐下,影鶴給章程泡了杯據(jù)說是限量版的凍頂鐵觀音。喝著香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章程閑聊。
喝了小會,終于談到了正事。
“你知道我剛看到你的感覺嗎?”影鶴緩緩開口問章程。
章程把茶杯一放,坐正道:“我想,我看到道長的感覺和道長看到我的感覺一樣吧?!?br/> “哦,說說,看到我是什么感覺?”影鶴驚喜地看向章程。
“道長的皮膚和我一樣,我不知道怎么形容?!?br/> “那就叫童顏,你看我今年多少歲?”影鶴問道。
章程往小了估,“道長恐怕有八十多了吧。”
“呵呵呵!”影鶴開心地笑了,“人們都這么看我,我那些徒弟都不知道我有多大,但我愿意告訴你。”
“為什么只告訴我呢?”章程有些不解。
“你和一個小孩子談長壽,他沒有感覺,他只想快快長大。遇到一個同修為的人太罕見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而我是修煉了一個甲子的時間才做到?!?br/> 一頓,影鶴石破天驚說:“我今年應(yīng)該一百一十七、八吧?!?br/> 章程大吃一驚,那蘇梅不過三十左右啊,影鶴道長怎么會這么老?
仿佛看透章程所想,影鶴有些自嘲道:“當(dāng)年為了道觀重立,我也沾了些塵緣,所以有了呈呈(蘇梅的小名)。沒想到反多了許多牽掛,到是我當(dāng)年沒有想到的。”
章程不好多問,接著道:“那道長看我是怎樣的呢?”
影鶴悠悠喝了口茶,開口道:“我看你還要多一點,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br/> 章程點點頭:“道長盡管問,我能回答的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