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之正在藥浴,這種時候不方便打斷,青山在外面聽見外頭的動靜,忙出去打聽消息,他拉著一個丫頭問,“姐姐,外頭怎么了?”
那丫頭一看是大少爺跟前的青山,立刻哆嗦起來,“我,我也不確定,只聽有人說,說是大少夫人殺……不,也可能是傷了世子,王爺王妃都去瞧了……”
青山腦子一炸,丟開這丫頭就跑了。夫人跟前沒人,他沒來得及回去交代一聲,只能先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謝如清倒是沒什么事,只是被快要失心瘋的方慧污蔑成了殺人犯。
“王爺王妃,我是親眼瞧見的,她——就是她,拿著簪子刺傷了世子!”方慧言之鑿鑿情緒激昂,猶如親眼所見一樣描述著“行兇現(xiàn)場”,“她,她先勾引太子,夜深人靜地……那場景我都沒臉說,可是世子不同意,她居然,居然喪心病狂地刺傷了世子……”
謝如清越聽越想笑,覺得方慧沒去寫畫本子實在是可惜了,她居然成了個調(diào)戲不成反要取人命的女淫|棍?
王爺王妃雙雙傻眼,一方面方慧說得有鼻子有眼,一方面也懷疑如清能是這種人?
“嗚嗚……我們世子太可憐了,我早就發(fā)現(xiàn)她對我們世子意圖不軌!”方慧還在編故事,將謝如清形容得人神共憤,“她未嫁給大哥的時候就勾引我家世子,導(dǎo)致世子被她鬼迷了心竅,后來她嫁給了大哥,世子幡然醒悟,早就與她保持距離了,可她還是不放過世子,居然趁著世子喝醉意圖不軌——我知道你閨房甚是寂寞,大哥不能與你圓房你忍耐不住……”
后面的話大家都沒耳朵聽,王爺擺擺手,“你先別說了,來人,將世子側(cè)妃帶下去休息。”
“王爺您聽我說啊,您信我啊……”方慧連哭帶嚎地被帶走了。
王爺頭疼不已,他看向深色淡淡,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的謝如清,“到底怎么回事,你說?!?br/> 世子倒是沒死,身上傷口不少,流了不少血,但并沒有性命之憂,王爺還存著理智,知道事情肯定不能是方慧說的那樣片面,要殺人的話沒有那樣殺的,何況齊之遠一個會武的男子,怎么可能任由個姑娘傷成那樣。
“媳婦還是不說了,有辱門楣,世子是我刺傷的,要家法還是公辦,如清沒有怨言。”謝如清完全可以說出實情,只是那樣倒是難堪了,被齊之遠侮辱是難堪了自己,跟方慧狗咬狗的爭辯更難堪,所幸一句“有辱門楣”博王爺一個好感,橫豎他自己的兒子什么德行他自己知道,這時候不說比說要好的多。
王爺果然怔了一下,他打量著這個他從未真正了解過的女子,忽然有些驚訝,齊之遠的德行他自然知道,只有他強迫別人的份兒,準是這混賬喝多了馬尿撒酒瘋,人家姑娘為了自保才刺傷了他。那些傷,還有傷人的簪子,若說是自保倒說得通了。
驚訝的是這女子居然先顧及的是王府的名聲,確然,這種事說出去能丟了祖宗的臉,叔叔對嫂子意圖不軌,反被刺傷,他只這樣想想就想把那逆子拖起來拿刀砍了,而人家姑娘居然還知道顧及王府的名聲。
王爺一時感慨萬千。
余氏心中也動容,她方才本是怨恨謝如清的,齊之遠是她的心頭肉,哪怕他有萬般不好,謝如清也不能將他傷成那樣,可現(xiàn)在她倒是說不出話來了,這孩子非但一句怨言沒有,還認了罪,甚至知道維護世子跟王府的名聲,這又叫余氏心中愧疚不已,覺得對不住謝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