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處,乃主神念之所在,那藍光既以毀傷神魂,致人神魂破碎而亡為攻擊方式,直照之下,自是能對主神念造成不小的損傷。
饒是觀音法力高深,亦是不敢以身硬撼,當即捻了個訣,駕云逃遁開去。
雖躲過了致命的藍光,但大鵬似乎早已算計好了觀音躲閃地路線和將要到達的位置。
未等觀音徹底穩(wěn)住身形,大鵬的長戟已電閃雷鳴般刺出。
風聲陣陣,寒光閃閃,長戟如出海蛟龍,直刺觀音心臟。
于此同時,殷洪也收起陰陽鏡,拔出一把兩尺來長的短刀,連人帶刀化作一道流光,向觀音飛射而去。
觀音寶劍手輕揮,輕而易舉地將長戟格擋開去,錫杖手亦揮舞著霞光閃閃的錫杖,迎著殷洪的身影打了過去。
靈力滾滾,氣海滔天。
此擊若重,殷洪必受重創(chuàng)。
但殷洪卻是不閃不避,赤裸裸地迎了上去,一往無前,視死如歸!
這家伙難道是瘋了?”四妖心頭皆心頭大駭,不由自主地為殷洪擔心起來,觀音亦是心頭泛起一陣疑惑。
這殷洪的修為,不過區(qū)區(qū)太乙金仙中階,如何敢以肉身硬撼我這金玉錫杖的全力一擊?”
金玉錫杖毫無懸念地打在了殷洪的身體上。
可就在此時,異變橫生。
殷洪像是沒事一樣,向前飛的速度不減反增。
觀音大驚,一雙眼睛立時瞪得如銅鈴般大小。
此時殷洪已來到近前,手中短刀已閃電般刺下。
觀音只得本能地將身子一偏。
雖然躲過心窩要害,但短刀還是毫無阻礙地刺入了她的身軀。
噗!鮮血直流,刀刃深深地釘在了觀音的琵琶骨上。
觀音吃痛,面色又紅轉青,再由青轉白,慘叫一聲,千手千目法相立散。
八卦紫仙衣!”看著殷洪身上隨風輕輕飄動的紫袍,觀音恍然大悟地道,聲音中有著無窮無盡的悔恨,亦有著深如大海的怨念。
赤精子師兄為了對付自己,竟然將八卦紫仙衣,這件能防弱水侵沒,三昧真火焚燒,先天至寶以下所有兵器法寶進攻的八卦紫仙衣傳授給了與他素有嫌隙的弟子殷洪!
可見赤精子對其怨恨之深,可謂深如瀚海,濃若杜康。
受死吧!慈航!”殷洪大喝一聲,飛起一腳踢在了觀音的小腹上,短刀順勢拔出,帶起一抹鮮艷靚麗的血紅,整個人亦借著反彈之力倒飛而出。
觀音琵琶骨雖被刺傷,但她修為高深,此擊并未致命,若被其反戈一擊,則自身必受重創(chuàng)。
所以一擊命中之后,殷洪便速速撤離。
未等觀音回過神,大鵬已然一戟刺來。
千目千手法相已破,觀音只好揮動楊柳奮力格擋。
楊柳與長戟觸碰的瞬間,響聲迭起,靈力狂飆,二人皆感身體巨震,奈何觀音有傷在先,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狂噴而出。
噗!一聲肉體被刺破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鮮血狂飆,宛若節(jié)日的禮花般嬌艷璀璨。
觀音猛感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心窩處傳來,全身的力氣也在一點一點地消逝。
一根碗口粗細,樸實無華的鐵棍不知何時竟洞穿了她的胸膛,搗爛了她的心臟。
心臟乃人體生長之命脈,心臟被毀,若無先天至寶級的靈丹妙藥救治,或是圣人以靈力治療,自然是有死無生。
胸膛處亦是主神念之所在,胸膛洞穿之時,觀音主神念也遭到了不容忽視的創(chuàng)傷。
她緩緩轉過了頭,奮力地睜大眼睛,看到的,是六耳那雙森冷可怖的眼睛,和那張帶著淺淺笑意的臉。
那笑容是如此的詭譎,如此的陰森,每一寸微微皺起的肌肉中,都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一種計謀終成功之后的淋漓與暢快。
捅破觀音心臟的,正是那根突然變長十數(shù)米的隨心鐵干兵!
悟空,你這是?”觀音睜大著眼睛,怔怔地看著六耳獼猴,目光中寫滿了震驚、訝然與不解。
她不知道,六耳獼猴為什么會在突然之間對她好揮戈相向。
我不是悟空。”六耳獼猴神情幽怨地看著觀音,一字字道。
我只是六耳獼猴,我生于山野,長于天地,本自由快活,而你們這些虛偽做作的佛圣菩薩,為了一己之私,給我套上金箍,算計折磨于我,今日,我必讓你血債血償,與你們佛門勢不兩立!”
六耳獼猴“嗖”地一下將鐵桿兵從觀音胸中抽出,猩紅色的血立時如雨點般洋洋灑灑地飄忽零落,觀音的身體也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光華流轉,鮮艷奪目的蓮臺在落地的瞬間如被摔壞的瓷器般支離破碎,清凈琉璃瓶和楊柳枝一左一右散落在一旁,觀音雙手撐地,掙扎著想站起,無奈心臟已損,氣力已衰,那些就連一個虛弱的凡人都能輕易完成的動作,于此時的她而言,卻是無比的艱難。
就在這時,六耳獼猴按落云頭,重重一棒砸在了觀音的腦袋上。
嘭!腦殼崩裂,腦漿狂飆,鮮血四溢,泥丸宮亦在此時被打得粉碎,主神念損毀,其余念頭皆如無頭蒼蠅般向四下里飛散。
慈航惡道!你休想有一絲一毫痕跡留存于世間!”殷洪厲聲暴喝,眼眸中寒芒一閃,陰陽鏡藍面輕輕一晃,幽深詭異的寒光再次傾巢而出,如后世的切割機剁肉一般,將觀音那一顆顆核桃大小的晶瑩念頭挨個切成碎片。
我讓你害我!讓你用金箍咒我!”六耳獼猴歇斯底里地咆哮著,鐵桿兵一棍接著一棍,狂風驟雨般落在觀音了無生機地軀體上。
他雙眸赤紅,額頭青筋暴起,一棍快似一棍,一棍緊似一棍,獠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面孔陰沉、五官扭曲,鮮紅色的血和乳白色的腦漿洋洋灑灑地飛濺到他的臉上和身上,大自然最深處的狂野與兇悍在頃刻間如山洪般傾瀉而出,顯得異常的猙獰、可怖。
直到觀音的身子被打成一團分不清人獸的碎肉之后,六耳獼猴方才停手,收起鐵桿兵,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六耳道友,這慈航惡道已神形俱滅,你與她的恩怨也算是有了個了結,該放下的,可以放下了。”殷洪走到六耳身前,輕拍其肩膀,輕聲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