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云飄過南灣村的上空,夜色為之一暗,湖邊的大柳樹后面冒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個人。這兩人看上去約莫都是十五六歲的模樣,胖的高的叫楊浪,不過村里除了他媽之外其余人都叫他“二愣子”。
“小白,可以動手了,劉長河打著手電筒走遠(yuǎn)了。”
“小點(diǎn)聲!”
仍然藏在大柳樹后面的江小白低聲喝斥,直到不遠(yuǎn)處那一束光亮走遠(yuǎn)了他才冒出來。
“地籠給我。”
“小白,你就不能讓我也下一回地籠嗎?”
二愣子不情愿地把地籠交給江小白,嘴里嘀嘀咕咕,跟著江小白下地籠捉魚蝦那么久了,他一直都只有扛地籠的份兒,技術(shù)活江小白從來不讓他干。
“你會下個屁地籠!你個少腦子的憨貨,躲在大柳樹后面給我望風(fēng),我去下地籠。”
江小白拎著地籠沿著湖岸的斜坡滑了下去,來到水邊,迅速地將地籠下進(jìn)了水里,然后靈活地爬上了岸。
“呆子,走啦!”
干完活一身輕松,江小白拍了二愣子一下,二愣子跟在他的后面,二人往村里走去。
沒走多遠(yuǎn),二愣子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問道:“小白,不是回你家嗎?進(jìn)村干嘛?”
江小白道:“進(jìn)村當(dāng)然是有好事啦。”
“是不是去偷王婆子家的梨子吃啊?”
想到王婆子家個大汁多的黃梨,二愣子就非常的興奮。
“我偷你老母的桃子吃!”江小白罵了一句。
“跟我媽有什么關(guān)系?”二愣子嘟囔了一句,知道自己猜錯了。
“二愣子,劉仁春的兒子劉海波今天結(jié)婚你知道不?”江小白道。
二愣子道:“當(dāng)然知道了,中午鞭炮放得轟天響,我媽還去吃了酒席呢,可她沒帶我去。”
江小白道:“我去了,但是沒吃成。劉仁春那老王八殼子狗眼看人低,不讓我吃他家的酒席。”
“為啥不讓?”二愣子好奇地問道。
江小白笑道:“因?yàn)槔献記]帶彩禮。”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來到了劉仁春家的門外。二愣子低聲問道:“小白,咱大晚上來這兒到底是干嘛啊?”
江小白道:“看戲。”
“哪里有戲啊?”二愣子?xùn)|張西望起來,四周圍都靜悄悄的。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二人繞到劉仁春家的后面,劉海波的新房就在北面的房子里,后面有扇窗戶。
窗戶比較高,江小白貼在墻上聽了聽,嘿嘿笑了起來,隨手從地上摸了個磚頭碴子。
“二愣子,你蹲下來,我騎你脖子上,你把我托起來,不然我看不見。”
二愣子倒也聽話,什么都沒想就按照江小白的吩咐做了。江小白騎在二愣子的脖子上,二愣子慢慢地站了起來,這下江小白終于得償所愿,看到了新房里鋪滿紅鋪蓋正劇烈搖晃著的大床。
“小白小白,看到什么了嗎?”
下面的二愣子只能干著急,喘著粗氣急問道。
“待會兒跟你講,你站穩(wěn)了,別亂晃。”
江小白發(fā)現(xiàn)窗戶竟然沒關(guān),他輕輕地拉開窗戶,準(zhǔn)備把手里的磚頭碴子扔進(jìn)去,嚇唬嚇唬正在興頭上的劉海波。
劉仁春和劉海波這父子倆過去都曾對他動過手,江小白心想今天總算是等到了一雪前恥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