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兩秒...
時間卻是過的如此煎熬,仿佛停滯了一般,那從靈魂之上傳來的威壓,卻是讓得他們身體內(nèi)的血液都為之停止。
黑奎與黑水玄蛇本就同源,伴隨著黑水玄蛇將黑奎煉化為妖氣,滋潤著干涸的妖丹,那一股氣息越發(fā)的顯得浩瀚。
“桀桀,小子,你很敢啊!就連本尊的分魂都被你封印了。”突然,烏黑的黑氣之下傳來了一聲輕輕的笑聲,不咸不淡的說道
方正沒有笑,也決然笑不出來,撐著蒼藍(lán)色的光幕,他深深的喘了兩口氣,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們?”
大妖巔峰,接近成靈的黑水玄蛇,本就是與他們有著本質(zhì)的差距,更何況方正早已是強弩之末,油盡燈枯,也只是撐著心頭的那口氣,才不讓自己暈過去而已。
“放過你們?...呵呵...”
鄙夷的輕笑了一聲,黑氣下那雙冰冷的眸子,不屑的看著方正,微微沉了沉,才緩緩的說道“本尊為何要放過你們,你的本源卻與那人如此相似,本尊倒是好奇,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我留下,你放他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順著那蒼藍(lán)色,方正便緩緩的盤坐在了地上,平靜的凝視著黑水玄蛇,緩緩的說道
沒有恐懼,沒有波瀾,平靜的可怕。
“方塊,要走一起走....”
“閉嘴....”蔡長霖的話還未說完,方正瞪著他,便朝著他低吼了一句,直接讓后者沉默了下去。
只是沉默了一下,蔡長霖的目光卻是決然,厚重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道“老子活著,還沒有丟下兄弟的習(xí)慣,方塊,這件事老子不能聽你的...”
“你算幾把老子,老子才是你大哥,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不然你就別他媽的叫老子兄弟。”方正的目光灼灼,直視著蔡長霖的眸子,聲音很重,感情也很沉,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大哥你幾把,不就是當(dāng)年比老子尿的遠(yuǎn)一點嗎?媽的,不做兄弟就不做兄弟,老子還怕你不成...”沒有絲毫的退讓的大眼瞪小眼。
十年來的兄弟情,燒過了黃紙,拜過了碼頭,喝過了血酒,十年就這樣過去了,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兩個人。
僵持,兩個人都仿佛斗雞一般。
陰黑之氣籠罩之下的黑水玄蛇,注視著這一幕,卻是如同看笑話一般,這種兄弟之間的羈絆,對于生性薄涼的他來說,卻是一種最可笑的感情。
他永遠(yuǎn)也不會懂,這種最真摯的羈絆,這種感情叫‘兄弟’。
壓抑...
沉默了許久,方正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眸子里充斥著太多的感情。
這該死的爆裂脾氣,就是一根筋,認(rèn)定的事情,十頭牛都能以拉回來,除非....兄弟情~~
喉嚨滾動了一下,他才凝視著他,輕聲道“菜頭,如果我們都死在了這里,那誰替我們報仇,死容易,活著才艱難,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活下去,帶著兄弟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br/> “方塊...”死死的握著拳頭,鼓脹的手臂之上,已然爬上了一根根青筋,死死的咬著牙齒,蔡長霖的心中卻是有著太多的憋屈。
就如方正說的,死容易,替兄弟活著才艱難,這份情,他懂~~~
“這件事你聽我的。”方正的聲音很緩,卻很沉重,宛如泰山一般,壓得蔡長霖喘不過氣來,他就站在那里,死死的咬著牙,弓著身子不說話。
緩緩的將目光從蔡長霖的身上抽了出來,落在了黑水玄蛇的身上,方正毫不猶豫的說道“你放了他,我任你處置...”
眸子間閃爍著冷笑,濃霧都微微的波動了一下,黑水玄蛇那森寒的聲音便從濃霧之下傳了出來,鄙夷道“讓他活著回來報仇,本尊為何要這么做?你又有什么資格與本尊談條件?”
“呼...”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方正的眸子卻甚是平靜,如同當(dāng)初小院內(nèi),菩提樹下的那口古井一般,幽深不見底。
他輕輕地說道“看著一只螻蟻掙扎,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再說,你能夠殺我,卻不能阻止我將本源引爆,這筆交易,你怎么算都不虧吧?”
“桀桀,小子,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黑氣之下,嗤笑了一聲,菱形的三角眼,微微的閃爍著惡毒,才繼續(xù)說道“你當(dāng)真愿意為了他,做任何事情?”
“他是我兄弟...”
方正只回了這一句話,卻擲地有聲,這五個字,就足以代表了一切。
心頭的熱血,沖上腦袋,蔡長霖死死的站在那里,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死死咬著的牙齦,因為太過用力,已經(jīng)有著一絲殷紅之色從牙齦之內(nèi)滲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