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汗山王庭,單于和連的王帳內(nèi)。
“大人!二叔~我是拼了死命才逃回來的?。∵@幫烏桓人是真的不把您放在眼里啊,還有一幫漢人在旁邊出謀劃策,說是要蕩平彈汗山,活捉和連汗啊!”
步度根添油加醋的抱著和連的大腿,苦苦哀求著。
坐在鮮卑王座上的和連面無表情,右手撫摸著王座扶手上鑲嵌的一顆骷髏頭。
這不是步度根第一次令他和他的鮮卑王庭蒙羞。這個無能的弟弟總是會把事情搞砸,但是正因為在幾年前的汗位之爭時義無反顧的帶著鮮卑右部站到了自己一邊,他才能集合左右兩部擊潰了執(zhí)掌中部主力的兄長霍洛。
鮮卑的王看著滿身污泥和血漬的步度根,眼神愈發(fā)冷峻。
眼下,步度根的右部已經(jīng)被自己的親信慢慢掌握,再加上和連自己親生的王子騫曼已經(jīng)慢慢長大,似乎這個侄子的作用已經(jīng)沒有那么重要。
他多希望步度根這次直接死在察汗卓爾啊,那樣這個侄子最后一點兵馬也能被他合法的吞下去。
和連用指尖撓了撓面頰:
“靠近點,我的孩子,讓我看看你受的傷?!?br/> 步度根像一只狗一樣匍匐著爬到和連的腳下。
和連的手從骷髏頭上滑到侄子的臉上,端著他的下巴仔細(xì)端詳。
那是一只布滿了老繭的手,刀傷形成疤蓋過了掌紋,直接連接著凸起的筋脈。
“二叔,你可得為我的部族報仇啊……”
步度根說著,硬擠著流出了可憐兮兮的眼淚。
瞬間,只聽“啪”的一聲,步度根只覺得整個世界旋轉(zhuǎn)了起來,他的靈魂好像短暫的飛出了顱骨,等回魂時,只覺得左邊半張臉無法動彈,太陽穴的位置像被利劍穿透一樣痛苦難忍。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一股鮮血從耳洞中流了出來。
這是鮮卑單于的一記耳光,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是鮮卑的王子!怎么能被烏桓狗俘虜!你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拔刀割破自己的喉嚨喂鷹!我都替你臊的慌!來人,把這個沒有用的廢物給我拖出去喂狗!”
鮮卑王子戰(zhàn)敗被俘的消息比他本人更早回到了鮮卑的王庭,鮮卑的王怒了,后果很嚴(yán)重。
幾個王庭護衛(wèi)大步邁進營帳,將步度根拖了出去,已經(jīng)聾了一只耳朵的步度根在拖拽中嘶鳴的哭喊,就像一只待宰的豬。
“慢!”一個高瘦的男子闖進了王帳。
“扶羅韓,怎么,你這個私生子要為你父親的嫡子求情嗎?”
進入營帳之人,正是步度根同父異母的兄長扶韓羅。因為扶羅韓的母親是被擄掠到塞北的漢人,按照鮮卑人規(guī)矩,他形同漢人的私生子,在鮮卑草原上沒有地位、沒喲權(quán)勢、沒有繼承部族的權(quán)力。
然而近兩年,在和連坐穩(wěn)了王位之后,這個原本倍受欺凌的年輕人開始受到王的重用。老一輩都能看的出來,這是和連在淡化步度根的影響力。
“我只是草原上一命卑賤的奴仆,正是雄鷹一樣統(tǒng)領(lǐng)草原的和連汗賦予了我新的生命,除了終于我的單于,我和任何人都沒有情。我聽說了步度根的事情,只是想來提醒大漢,霍洛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兒子魁頭還握有一萬人馬,這本是您當(dāng)初的恩惠。可如果步度根死了,魁頭會不會認(rèn)為您是在重新計算當(dāng)年那筆帳,使這份恩惠變成潛在的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