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王爺讓人送走了桃蕊,自己走入了書房。書房外種著一片紫紅色的鳶尾,初春剛至,只有幾株稀稀落落地結(jié)了花骨朵。
他合上窗子,又讓護衛(wèi)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才點亮了琉璃燈,拿出桃蕊給他的信箋。
信箋染著淡淡的梅花香,素白的紙底繪了三兩枝冰玉般潔白的梅花。
聞著信箋上的淡香。站在窗邊身形高大的男人,眼底就似浮現(xiàn)起蘇雨嫣柔美清雅的面容,她唇邊偶爾害羞的笑靨,就如潔白剔透的雪梅。
他出神了一會,才繼續(xù)看信箋上寫的東西。越往下看,他越不能壓抑自己的憤怒。
俊美如鑄的側(cè)顏蒙上了薄怒,線條凜然分明,如同刀削雕琢般。
信箋的結(jié)尾,有一滴仿若淚漬的痕跡,將她精致的小楷暈染開,成了一片看不清的墨跡。
他可以想象,寫下這封信箋的嫣兒當時是有多么的委屈,無助。難怪會讓身邊的丫鬟不惜一切地來求他。
信上的內(nèi)容跟桃蕊同他說得差不多,嫣兒被她的親姐姐設計,用自己的名義哄騙她去賞月,結(jié)果卻安排了其他男人,差點將她強行侮辱了。
嫣兒身份低微,只是蘇家的庶女,出了這樣大的丑事,將她關在了院子里,逼她嫁給馮家的公子。
據(jù)信上所說,馮家公子身體有疾,本是跟蘇夕顏定下了婚事。蘇夕顏并不滿意,就設計害了她。
“嫣兒雖保全了完璧之身,但無顏再見王爺。嫣兒自知此生與王爺無緣,卻也不愿侍奉旁人。寧可守花枝,不愿隨風落。王爺珍重自己,嫣兒寧可一死,守一世清白,待來生與王爺相遇!
蘇夕顏他對這個名字并不熟悉,應該是嫣兒提到的親姐姐,他也曾見過幾面。蘇家大小姐總是對他冷著一張臉,態(tài)度也疏離奇異,像是帶著恨。
青鸞王爺收緊了掌心,用力地將梅花箋攥緊。幽幽的梅花香,宛若是嫣兒楚楚惹人憐的淚。
蘇家后宅的事情。他本不該插手,但沒想到婦人的心會如此惡毒,就像是毒蝎尾巴上的針。
他原對蘇家大小姐還有一絲好奇,此刻全被憤怒湮沒得一干二凈。
嫣兒只是庶出。性子又柔弱善良,在蘇家已難站住腳跟,她的嫡姐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他若不出手相護,嫣兒說不定就會被他們逼死在后院里。
“蘇夕顏……”俊美的眉眼燒著一團怒火。他深深地念出她的名字。這一回,他倒是記住了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他出了書房的門,將門推開的時候用了三分力道,樟木門發(fā)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守在書房外的侍衛(wèi)一驚,慌忙行禮。
王爺就算是動怒的模樣,也極為俊致,難怪皇城里不少貴女小姐都對王爺念念不忘。侍衛(wèi)看了一眼,心里亂想,就聽王爺吩咐道:“取我銀狐的披風過來,我要去蘇家一趟。”
他捏緊梅花箋的手還未松開,眸光冰冷。他們最好祈求嫣兒沒事。要不然,他絕不會饒過蘇家的那些人!
特別是蘇夕顏……
他從未如此厭惡過一個女人。
嫣兒的怯弱可憐,而她自私惡毒!
外面的夜幕已經(jīng)黑了,銀狐披風在晚風中劃開弧線。冰冷又鋒利。青鸞王爺沒讓任何人跟著,說是出府處理一些私事,就直接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趕去蘇家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