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匠只是繼續(xù)忙活著自己手中的活計,并沒有轉(zhuǎn)過身看一眼。
“你不想活的話就去,我反正是還想在多看看幾年這座天下?!?br/> 說罷手中的古樸但棱角分明的錘子使勁向下砸去,無數(shù)的火花隨著“乒”的一聲迸裂開來,直接將四周點亮,一時之間竟眩目得讓聲音的主人睜不開眼睛。
帶著些許不耐煩,聲音的主人只是沉聲道:“不要忘了你二十年前自己做的事情!今晚馬上就要行動,等會最好讓我在隊伍里面看見你!”
說罷后將披風(fēng)一揮,整個人便消逝不見。
劉鐵匠只是沉默著將眼前剛剛淬火完畢的劍胚同以前千百次一般,放入一旁擺放好的背簍當(dāng)中,只差最后的磨光等步驟便真正面世了。
這是他的自信之作,他自入門第一天起,就一直記住師傅正式收徒那一日酒后的豪言壯語“我們匠人,一輩子便是只打磨一件可以稱作藝術(shù)品的物品,這一輩子便沒白走這世間一遭!”
他也照做了,這一柄還未命名的長劍便被他一錘一錘地打造了四十余年。
他一直很期待最終完工的那一日,這把融入了自己全部心血的兵器,是會如何地大方光芒,如何地驚艷這世人!
而到那時,自己這個不肖徒弟才敢到師傅的墳前去上一炷香,畢竟師傅死前都應(yīng)該還沒原諒自己吧。
他緩緩走進內(nèi)屋,看著正在準(zhǔn)備晚飯的妻子。
她的身段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初識之時,皺紋也不知道何時爬上了她的眼角,但是在他的眼中一切都仍是昨日,而她還是那個風(fēng)華正茂的,微笑時會害羞地低下頭去的鄰家姑娘。
他依靠在門口朝著她的背影低聲說到:“孩子他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估計事情辦完之后時辰也不早了,你和孩子就不用等我了?!?br/> 她轉(zhuǎn)過身用袖子揩了揩額頭微微沁出的汗珠,對他輕柔地說:“要小心一點啊?!?br/> 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除了是一名鐵匠外還是一位煉神期的匠師,但這也并沒有什么,因為只要仍是她眼中的丈夫就夠了。
而劉鐵牛在二十多年前行走江湖的時候還有個稱號,“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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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婆婆率先抵達(dá)酒館,看見張青山這只蒼蠅還在嗡嗡嗡地纏著自家寶貝閨女,直接一拂袖將他整個人趕到了酒館外的小路上。
而張青山剛打算張開嘴巴說些什么,結(jié)果張老頭便破空而至。
一把揪起張青山的衣領(lǐng)就是帶著他一道飛往自家山頭,一邊飛行還一邊數(shù)落張青山:“你小子真的是見不到人家藤姑娘便魂都沒有了,不是給你小子說了,今日我們便要被傳送至云舟渡口回到自己的山頭了么?”
張青山只是裝死,把臉別到一邊不再看張老頭,意思就是你隨便說,我要是能聽進去一句就算我輸。”
這招屢試不爽,每次鬧劇的結(jié)尾都是張老頭被氣個半死,而張青山仍是那沒心沒肺的模樣。
將張青山隨意地往屋里的地上一丟,張老頭便開始收拾行囊,也懶得搭理他。
他們就算搭乘云舟,從最南端的望邶洲前往龍虎山所在的中土華洲也得差不多十余天的功夫才能抵達(dá)渡口,而渡口再到龍虎山的距離也是需要數(shù)天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