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丁山和李虎兩人,就像是兩個劊子手,每指向一個人,就有一個官員癱軟在地。
這不存在弄虛作假,如果不是認識,怎么可能在幾十人中找到這些人呢?
“陛下,臣等……知罪。”戶部尚書張韜臉色煞白,涕淚縱橫,似乎瞬間老了十幾歲。
“臣等……亦知罪?!?br/> 田家的一眾官員也瑟瑟發(fā)抖,如臨末日,面對這樣一個強勢的皇帝,還有這一番糾察到底的架勢,讓他們感覺到絕望。
楊沐冷笑:“各位真是我大蒼的忠臣吶,好一個肱骨之臣,通敵叛國,一個個全給沾盡了!”
“臣等萬死……”
“臣等一時不察,懇求陛下寬恕……”
“請陛下寬恕……”
一共是十三個官員,全都匍匐在地,驚恐求饒,縱使他們其中部分人沒有被認出來,但是現(xiàn)在皇帝針對的整個家族,自然也包括他們。
楊沐并不理會,而是招來了沈安擬旨,然后宣讀。
“詔曰:自朕登基以來,應天順時,受茲明命,不敢一日懈怠。然則田、張兩家多行不法,暗通匪寇,企圖反叛。今詔告全國,奪其爵位,沒其家產(chǎn),男丁充為奴藉,女子打入教坊司。欽此!”
寂靜,詭異般的寂靜。
緊接著,就是山呼海嘯般的求饒和求情之聲。
兔死狐悲,六大家族同朝共存了三十余年,彼此之間交往密切,也有利益糾葛和姻親關(guān)系,自然不希望彼此出事。
但是,楊沐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不是幾句求饒就能夠有用的。
一隊禁衛(wèi)進入了朝殿,剝掉了一眾官員身上的官服,將哭喊著的官員們,一個個架著往外面走。
一時間,群臣噤若寒蟬。
右相范宏濟站在一旁看著,有一瞬間的恍惚,像是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時先帝剛剛推翻前朝統(tǒng)治,也是這般大權(quán)在握,乾綱獨斷,六個受封爵位的家族遠遠沒有成長到門閥的地步,也是這般在皇帝面前瑟瑟發(fā)抖,本分的做一個帝王統(tǒng)治國家的工具。
如今,年輕的新皇以雷霆手段,一下子廢掉其中兩個家族,死死壓制住其余的四大門閥,整個氛圍與當時何其相似!
世家門閥獨斷專行的日子,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范宏濟暗自唏噓感嘆。
另一邊,掃了一眼群臣的反應,楊沐威嚴道:“眾位大臣,現(xiàn)在可還有話說?兩家沒收的產(chǎn)業(yè),正好可以用來封賜爵位,幾十年來,兩家積蓄的產(chǎn)業(yè)可不少啊!正好可以幫朕解決這樣一個大問題……呵呵……”
楊沐的語氣從威嚴到譏諷,群臣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萬一惹得皇帝不高興,查到了自己的家族,那可就糟糕了。
“田張兩家伏法,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希望諸卿今后恪盡職守,忠君為國,朕必有善待。”楊沐沉吟了一下說道,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再查下去真的就會動搖國本了,引起門閥勢力的冒死反撲,這可不是什么好的辦法。
還是那個策略,溫水煮青蛙,等到有源源不斷的文人士子補充,不必依靠這些門閥治國的時候,再慢慢收拾整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