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一聲慘叫,石葦將手中的鋤頭扔出老遠(yuǎn),艱難地?fù)]動胳膊,想要甩開什么,他的手掌已經(jīng)流出鮮血,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掛在上面,左右搖晃著。
這是一只巴掌大的烏龜,周身呈明黃色,就連龜殼的紋理也鐫刻著閃亮的金邊,烏龜?shù)乃臈l腿很短,似乎只能伸出龜殼一點(diǎn)點(diǎn),頭卻不小,幾乎有身體的一半大,兩只大眼睛更加夸張,竟然生生占去頭部的一半。它此刻正瞪著眼睛,小嘴緊緊咬住石葦?shù)氖?,一口?xì)密鋒利的牙齒扎進(jìn)肉里,痛得石葦慘叫連連。
“你大爺?shù)?!”石葦咬了咬牙,另一只手立刻加入?zhàn)斗。他一把揪住龜殼,用力搖晃,試圖讓烏龜松口,不想這烏龜是鐵了心與他過不去,越拽越緊,手掌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大,漸漸血肉翻卷,慘不忍睹。石葦急了,用盡全身力氣將手揮向前方,“砰”的一聲,烏龜撞在了一棵樹上,以石葦拖拽原木的力氣,這一揮恐怕有千斤之重,烏龜一下子被砸進(jìn)樹干中,外面只露出一個大腦袋,石葦?shù)氖终埔擦⒖虙昝摮鰜怼?br/> “真倒霉!”石葦連說晦氣,連手上的傷口也顧不上包扎,便又撿起鋤頭,準(zhǔn)備挖參。而就在石葦揮動鋤頭的一剎那,一道金光從樹干中飛射而出,這回的目標(biāo)是那把鋤頭,“咔嚓”一聲響,鋤頭的木柄從中間斷裂,黃光再閃,那只烏龜已經(jīng)來到石葦面前,兩條后腿直立著,護(hù)在人參前方。
“居然有這么丑的烏龜!”石葦仔細(xì)端詳著這只烏龜,喃喃說道。他在松樹溝鎮(zhèn)時也見過河里的烏龜,它們長得都中規(guī)中矩,沒有一只身材比例如此失調(diào)的?!邦^這么大,腿這么短,哪有一點(diǎn)烏龜?shù)臉幼??”石葦又補(bǔ)充了一句。
石葦萬萬沒想到,對著烏龜罵一句,竟然惹來了麻煩。烏龜?shù)拇笱劬σ粶?,緊接著輕微抽動起來,兩滴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下一刻,傷感的眼神中迸發(fā)出憤怒的火焰,只見它低下頭,龜殼向后拱起,蓄勢的剎那,化作一道金光射出。石葦只覺得腦門被一股大力撞到,滿眼的金星亂飛,接著額頭一痛,又被狠狠咬了一口。他此刻才發(fā)現(xiàn),那兩個預(yù)判危險自動彈出的水墻已經(jīng)被撞出兩個大洞,漸漸化作一灘清水,灑在地上。
此時的石葦一臉沮喪。這只烏龜居然能聽懂他的話,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心里暗罵算了。他用力抓住龜殼向外拉,又召出六柄水矛,拼命轟擊著龜殼,但這些努力都是徒勞的,龜殼的堅硬遠(yuǎn)超他想象,水矛一個個的碎裂掉,卻不能給烏龜帶來一點(diǎn)傷害。雙手更是徒勞,由于怕傷口擴(kuò)大,石葦根本不敢用力。就這樣僵持不下,石葦干脆倒在地上翻滾起來,烏龜也索性松了口,揮舞著兩只超短的前爪與石葦扭打在一起,一人一龜打了個天昏地暗,直到日落月升,夜幕垂地,也沒分出勝負(fù)。
石葦氣喘吁吁地從地上爬起來,在林間尋了一塊空地,清理掉枯葉,點(diǎn)起了篝火。自從練習(xí)《御水篇》,他的體能就異常充沛,力氣也大得驚人,今天是第一次感覺到累。那只烏龜不僅龜殼堅硬,腦袋也如鐵石一般,千斤重的一拳打出,只能造成一個小幅度的后仰,而它那雙超短的小爪子,卻弄得石葦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至極。另外,烏龜?shù)乃俣葮O快,閃轉(zhuǎn)騰挪竟然頗有章法,石葦十拳倒有七拳打空,他無法接受比烏龜還慢這個事實,十分氣悶。
無論怎樣,先補(bǔ)充了體力再說。石葦見篝火燒旺了,便從背包里拿出兩個面餅,用樹枝插在火上烤起來。回頭偷看,那只烏龜也累得夠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趴在地上細(xì)細(xì)地啃嚼一株草藥。
“小苦鬼!”石葦舉起樹枝,沖烏龜?shù)靡獾鼗瘟嘶?,然后大嚼一口面餅,做出極度享受的表情。
烏龜抬頭看了石葦一眼,身體緩緩轉(zhuǎn)了半個圈兒,繼續(xù)啃它的草藥,瞧它背影,龜殼在輕微的抽動,一副委屈的模樣。
“算了算了...”石葦將另一個烤好的面餅插在樹枝上,小心遞過去。說實話,他已經(jīng)被咬怕了,幸虧這烏龜吃素,不然半邊手掌已經(jīng)廢了。
烏龜轉(zhuǎn)過身,小心翼翼地靠過來,兩只大眼睛警惕地盯著石葦,似乎還在考量他的誠意。不過對于這個苦鬼來說,面餅的香味太具誘惑力了,它只懷疑了片刻,便一口咬住面餅,趴在地上猛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