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籽術(shù)戰(zhàn)戰(zhàn)兢兢,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誰?你家公子又是誰?”
“是我,殷子胥。”門外少年一字一頓,落音如尋常一般平穩(wěn)。
端親王府的殷世子?
蕭籽術(shù)呆怔住了。
他怎么也出現(xiàn)在這里?
聶茯苓顯然并不知道殷子胥的身份,擠了擠眼,向蕭籽術(shù)投去問詢的目光,仿佛在問:認(rèn)識?蕭籽術(shù)趕緊點頭,表示認(rèn)識。
聶茯苓遲疑片刻,又沖她努努嘴,示意前去開門。
蕭籽術(shù)不敢怠慢,依言照做,門啟開一縫,先見得華清一雙手掌將那條縫越敞越寬,直至兩個的身影赫然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華清才吃力地抬著輪椅跨進來。
門立馬被重重地關(guān)上,聶茯苓突然從二人身后竄出,亮出匕首,一刀架在了華清的脖子上,后者竟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女、女俠饒命!”華清只覺脖子上一涼,頓時慌了心神。
“姑娘,我們并無惡意,還請高抬貴手,放了他?!币笞玉阋嗍且汇担粍t為聶茯苓的突然發(fā)難,一則為她冷峻異常的容色。
華清說的果然不錯,還真是......絕非善類!
聶茯苓沒有放手,反而勒得愈發(fā)緊了,斜斜睨了殷子胥一眼,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殷子胥強作鎮(zhèn)定,含笑拱了拱手,道:“在下不才,端親王府的混不吝世子?!?br/> 聶茯苓怔神一瞬。
她雖不曾認(rèn)得殷子胥,但端親王殷烽這名字,卻是多次從父親的嘴里聽過,說他是諸親王乃至皇室貴族中最仁厚賢明的一個,父親后來入了太子一黨,與姜鼎鴻明目張膽作對,很大程度是受了他的照拂和引介。
端親王明面上雖不像太子殷溟那般與姜首輔針鋒相對,暗地里卻早已開始較量抗衡,結(jié)交盟友,豐富羽翼。
聶茯苓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大家有共同的敵人,若是有了端親王府作靠山,一個姜鼎鴻又有何懼?
于是,她面上的冷漠回溫,慢慢將匕首收回,沖殷子胥抱拳還了一禮,“原來是殷世子,失敬失敬。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寬恕。”
對于聶茯苓態(tài)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殷子胥并沒有感到有多吃驚,很快清了清嗓子,道:“好說好說。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宋婉兒。請多指教?!甭欆蜍呒却媪丝桃馀c殷子胥交結(jié)之心,自然不必隱瞞真實姓名。
“宋婉兒?”殷子胥心中一動,俄而凝睇著她,認(rèn)真地問道:“姑娘可是刑部尚書宋青炎之女?”
聶茯苓一愕,眼珠瞪得滾圓,“殷世子是如何曉得的?”
殷子胥垂眸,微微一笑,“家父曾有意游說令尊佐助太子,多次攜我登門拜訪,令尊有一回與家父談得甚是投機,在家宴上趁著酒興,將最小的女兒宋婉兒許配于我,我也是那時方才曉得尚書府里原來還有這么個幺女。”
聶茯苓聽到許婚一事,難得地雙頰微微泛紅,殷子胥卻只是笑笑,面色如常,繼續(xù)道:“當(dāng)時你不在府上,是以不曾有機會見過你。到后來,姜首輔漸漸把持朝政,開始鏟除異己,一手釀造了宋家滅門慘案,家父驚聞噩耗,臥病不起。沒想到,你如今果然尚在人世,或是宋伯父在天有靈保佑。”
“宋家飛來橫禍,幸得家?guī)煴幼o,婉兒才命不該絕,得以茍活至今?!甭欆蜍呖跉饷菜评潇o毫無波動,言語頓挫間仍貫串著一縷慟人的悲戚,沉吟片刻,又抱拳道:“殷世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