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胥與聶茯苓聽得既驚懼又惡心,差點有種將剛吃進胃里的飯菜全都嘔吐出來的沖動,蕭籽術(shù)卻是感到十分難受與憤恨。
凌神醫(yī)......
蕭籽術(shù)腦海中浮現(xiàn)起當年凌禪的音容笑貌,不禁捂住了心口,悲痛不已。
如此平易近人、與世無爭的一個小老頭,為何也慘遭了奉昶的毒手?!
“可是,燕捕頭,我有個問題想不通。第一起和第二起案件的犯案兇器相同,都是柳葉飛刀,可以判斷是奉昶所為。可五年之后的那起殺人案的兇器是柴刀,如何斷定也是奉昶犯的案呢?”殷子胥以手支額,不解地問道。
“那是因為這三個被害人的身上都有一封信柬,信柬上釘著一朵白色優(yōu)曇花,據(jù)傳言,那正是奉昶闖蕩江湖之時慣用的最獨特的殺人標志,以向世人昭明兇手就是自己。”燕驚塵沉聲道。
“可惡!這奉昶真是太囂張了!簡直目無王法!”殷子胥氣得直砸桌子。
“燕捕頭,請問三名被害人被切除的部位分別是什么?那三封信柬里裝的又都是什么東西?”蕭籽術(shù)努力抑制住自己激蕩的情緒,使自己保持冷靜,抬眸問道。
“古閱齋的二掌柜歐陽云慶被剁了手指,吏部侍郎上官貞被砍掉了雙腳,太醫(yī)院前院判凌禪被剜去了雙眼。至于信柬里面裝的,都是素箋,每人一張素箋,上面分別題了一首不一樣的詩,署名皆是斷腸人?!?br/> “信柬現(xiàn)在何處?詩的具體內(nèi)容各自又是什么?”殷子胥愈發(fā)覺得這案子遠比自己所預料的要棘手,連忙問道。
“在衙門。在下現(xiàn)在去拿?!毖囿@塵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不用跑一趟?!被矢φ鹩钔蝗惶肿钄r了他,“那三首詩,我都分別照著原件謄抄了一份,就放在書房。驚塵,速去我書房取來?!?br/> “是,大人?!?br/> 燕驚塵領命而去,皇甫震宇的書房離明月苑并不算太遠,也就是煎一壺茶的工夫,燕驚塵便持著三封信柬一路小跑回來。
“驚塵,把詩讀給大家聽?!被矢φ鹩罘愿赖?。
“煩勞燕捕頭了。”蕭籽術(shù)沖著燕驚塵微微欠身,以表謝意。她心里雖仍對燕驚塵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但眼下分析案情的關鍵時刻,她亦只能暫且將那份怪異感壓了回去。
“十年前五月十七日,歐陽云慶被發(fā)現(xiàn)死于自己臥房之中,他當時捏在手里的詩是‘春蔥玉削美森森,袖擁香羅粉護深。笑燃花枝能索巧,更憐留別解牽襟。機中字,弦上音,纖纖紅用漫傳心?!?br/> 燕驚塵一一拆開信柬,將素箋上的詩大聲朗讀出來。
“同年五月二十日,上官貞陳尸于上官府的書房,他的詩是‘龍金點翠鳳為頭,襯出蓮花雙玉鉤。尖小自憐行步怯,秋千裙里任風流。穿花徑,上小樓,淺塵窄印任人愁。’”
“五年前,凌禪在黑風崖下的茅屋被殺,留給他的詩則是‘波水溶溶一點清,看花玩月特分明。嫣然一段撩人處,酒后朦朧夢思盈。梢?guī)模莻髑?,相思幾處淚痕生?!?br/> 燕驚塵讀完三首詩的內(nèi)容后,一并畢恭畢敬地呈給了殷子胥。
殷子胥接過素箋,在心里默誦了一遍,反復咀嚼其中意味,擰緊眉頭,道:“這些詩,一定都具有某些特殊的含義?!?br/> 蕭籽術(shù)趁他思考的間隙,定定地瞧著燕驚塵,問道:“三名被害人的家屬或者親友可都曾傳喚到衙門問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