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驚恐的叫聲中,魏衛(wèi)腳步輕快的離開了教堂。
太好了,還有什么,比找到了人生方向更有意義的事情呢?
血肉薔薇。
他能直覺的感到,這個涂鴉,并不是偶然放在這里的。
既然有人可以那么大的本事,將安神父在這個地方生活的痕跡抹去,那么,便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線索,或許說,那個人本來就知道自己早晚會回來,故意留下來給自己看的?
自己內(nèi)心里,期盼著事情沒有結(jié)束。
這個人,也知道自己的期盼?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雖然撲朔迷離,但魏衛(wèi)卻感覺異常的踏實。
雖然只是一個薔薇圖案,但已經(jīng)夠了……
知道了他們還在,知道了這么一個標記,難道還怕找不出他們來嗎?
問題是該如何找他們出來……
這一刻,他大腦全速運轉(zhuǎn)了起來,思維無法形容的清晰。
……
……
夜已經(jīng)深了,在一間墻上掛著猙獰的變異狼頭,地上鋪著奇異灰質(zhì)地毯的臥室里。
剛剛經(jīng)歷了有史以來最煎熬一頓飯的袁拐子,在趕走了兩個體態(tài)豐腴的女人,又狠狠灌下了一大杯威士忌后,躺在了鋪著熊皮的大床上,因為體力的消耗與酒意上涌,他睡的很沉。
不知夢到了什么,他表情微顯猙獰,牙齒咯吱咯吱的切動著。
仿佛是在啃噬著某種能夠讓他心情變得愉快的東西。
周圍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墻上狼頭的眼睛,微微散發(fā)著幽亮……
“呼……”
不知從哪里吹進來的涼風,灌滿了這間充滿安全感的房間。
袁拐子皺了皺眉頭,忽地警醒,猛得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張臉。
那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了床邊,正俯著身,緊貼著自己的臉觀察著。
離得那么近,占據(jù)了自己全部的視野。
“啊……”
袁拐子汗毛直豎,喉咽里發(fā)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猛得翻身,貼在了冰冷的墻上。
“袁叔,真的謝謝你啊……”
就在袁拐子幾乎理智崩潰,胡亂的在床上摸著槍的時候,這張臉的主人忽然開口。
他好心的伸手打開了床頭燈,柔和的燈光將房間里的黑暗驅(qū)散。
袁拐子這才看清楚了魏衛(wèi)那張帶著感恩與激動的臉,還有溫柔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
他就坐在自己的床頭,手里甚至還夾著半根煙。
看清楚了是魏衛(wèi),袁拐子松……
……不,半點也沒有松氣,反而更多的恐懼涌上了心頭,幾乎跳了起來。
“你……”
他扯著嗓子怒罵,但聲音卻止不住的發(fā)顫:“你瘋了嗎?你怎么進來的?”
“真的,太感謝你了……”
魏衛(wèi)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由衷的道著謝:“多虧了你,我才找到了人生目標啊……”
“……”
袁拐子徹底懵住了,這什么鬼?
這人是個瘋子嗎?
大半夜?jié)撨M了自己的房間,坐在自己床邊,緊貼著臉,看著熟睡中的自己。
從他這根煙的燃燒程度來看,他似乎在自己床邊坐了很久……
就為了跟自己說這個?
這讓袁拐子三觀都幾乎崩潰,有種被惡魔盯上的毛骨悚然。
“不好意思啊袁叔,事情太重要了,我等不到明天早上再過來找你……”
袁拐子驚悚到幾乎要涌出淚花的目光里,魏衛(wèi)則是輕聲感慨著,很有禮貌的向袁拐子道歉,然后就站起身來,走到書桌前面,拿起袁拐子的威士忌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贊嘆。
咬開塞子,灌了一口,又差點嗆住,忙給他放了回去。
然后,就直接坐在了袁拐子書桌前面的椅子上,拿過了紙筆,在紙上畫起了什么東西……
袁拐子也是直到這時,才完全確定自己沒有做夢。
他壓抑著內(nèi)心仍然沒有消除的恐懼,慢慢摸出了枕頭下的槍,狠狠握在手里。
內(nèi)心里有一萬個想立刻把這個半夜跑到自己床頭來感謝自己的家伙崩掉,但內(nèi)心里殘留的恐懼,卻使得他此時看著那個坐在了書桌前認真畫著什么的家伙,有種無形的恐懼感。
這種恐懼感,緊緊懾住了心臟,硬是不敢把手里的槍舉起來。
良久,他只是嘶啞著嗓子,喝道:“你……大半夜?jié)撨M來,想干什么?”
“我是有要緊事才來的。”
魏衛(wèi)拿起了紙,笑著向袁拐子走了過來,坐在床邊,遞給他看,道:
“袁叔你看看,這個標記你有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