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直播市場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
沒有渾厚的資金支持,想要在這塊市場上咬一口蛋糕,無異于癡人說夢。
當然,世上從來不缺有夢想的人。
三十四歲的方文奇已經(jīng)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卻依然很頭鐵。
年薪60多萬的工作不要了,準備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往這個水池子里踩上一腳。
招不到職場精英,那就招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
工資便宜不說,助理、秘書、人事、打雜等工作她一個人都能干了。
辦公樓租在地下室,辦公用品買點二手的,服務器租最廉價的。
連程序員都是招的兼職的、還在校的、沒有謝頂?shù)摹?br/> 反正一切能省就省……
經(jīng)過一個月籌備,世上多了一家叫“眾里直播”的平臺。
平臺給的待遇很好:工資日結、七三分成、全勤補助……簡直是主播門夢寐以求的。
不過,沒一點毛用。
沒觀眾,就沒錢。
連想進入直播界的新人都不給他個正眼,何況挖人氣主播。
最終,平臺第一位主播就方文奇自己,直播內(nèi)容是:在線直播如何招聘主播。
別說,這么不走尋常路的直播內(nèi)容,還真給平臺拉來了好幾萬人氣。
這個菜鳥平臺終于餓不死了。
……
伊依今年剛畢業(yè)。
時光在無情飛逝,記憶在不斷增加。
那個女人從小富之家變成如今赤貧如洗,從風華正茂變成如今背駝手顫。
存款花光后,女人每天靠撿破爛撫養(yǎng)她的孩子們,住在一個只有60多平米的破舊平房中。
那是她沒有血緣關系,卻勝過有血緣關系的母親。
伊依可以算是“長女”,下面還有8個弟弟妹妹,年齡分布從剛成年到咿呀學語。
大學四年她每天都很努力勤工儉學,留下自己的生活必須,剩下的錢精確到分,都寄了回去。
走出校門那天,她滿懷期第一時間跑去應聘。
也跟絕大部分畢業(yè)生一樣,到處碰壁。
要么別人嫌她沒有工作經(jīng)驗,要么別人開出的待遇還不如她勤工儉學,反正磕磕碰碰都沒成。
后來有個知名企業(yè)的hr特別看中她,開出了很好的待遇,伊依以為自己遇到伯樂了。
誰知道剛入職一周,那個hr的目的爆露出來。
威信上不斷給她發(fā)騷擾、暗示的話,工作中也不斷恐嚇、威逼。她還沒真正融入職場,就提前感受到了職場的黑暗。
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伊依急需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幫助母親。
hr的意圖很現(xiàn)實,違背了母親從小教育她們的話。
猶豫了一秒鐘,辭職報告都不交,直接走人。
回到出租屋,房東大媽又無情跑來收租。
伊依把下個季度的房租交給房東大媽,手機上銀行發(fā)來的余額提示短信提醒她:少年,下個季度去流浪吧……沒有余額,你還有夢和遠方!
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沙發(fā)上望著桌子上的泡面發(fā)呆。
她已經(jīng)吃了好幾天泡面,感覺再吃下去胸都會變小兩圈。
還沒開吃,她的室友回來了。是她的大學室友,也是閨蜜。
安茜帶著一副黑框大鏡片眼鏡,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伊依沒怎么詳細問過她工作的上的事情,只知道她運氣很好,一畢業(yè)就成了一家新公司的老板助理。
安茜一進門就看見伊依愁眉苦臉的,把公文包放到桌上,坐到她旁邊伸出手捏了捏伊依的臉蛋。
“我的伊依小美女,怎么又吃泡面?”
“哎!”
“唉聲嘆氣的是思春了?”
聞言,伊依眼皮子一耷拉,表情極度幽怨,像一只生氣的小河豚。
“我把工作辭了……房租3600,拿來!”
安茜拿起手機給她轉了1800,奇怪道:“你不是說你那份工作挺好的嗎,怎么不聲不響就辭了?”
伊依不想告訴她自己的遭遇,找了個借口:“我發(fā)現(xiàn)我不喜歡這種朝九晚五,如同機器人一樣的工作,自由職業(yè)可能更適合我一點?!?br/> 都窮得吃泡面了還挑三揀四的……
安茜搖了搖頭,對伊依很鄙視。
鄙視歸鄙視,該幫還得幫:“咱們的伊依小美女還挺挑剔的,讓姐姐給你想個招。”
安茜聞言一只手抱在胸前,右手手食指不斷在臉上輕敲。
思考了幾分鐘,側過頭來目不轉睛盯著伊依一陣打量。
就在伊依快被她看得不耐煩的時候,她伸出手捏住伊依的下巴,把她的臉轉來轉去看,嘴里還發(fā)出“嘖、嘖、嘖”的聲音。
伊依的腦袋被她搖來搖去直發(fā)暈,抓住她的手一臉幽怨道:“你干嘛??!”
“嘖嘖,連生氣都這么可愛……來,嘟個嘴賣個萌給姐姐看看。要是姐姐滿意,就給你介紹個非常自由還很賺錢的工作!”
有這么好的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