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籟俱寂。
“噔噔噔~”
鋼琴聲響起,依舊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沉重又悲涼。那時,整個校園已陷入了沉寂,唯獨這鋼琴聲,像是在發(fā)泄,又像是在控訴。
那鋼琴聲如泣如訴,清晰可辨。讓常安和顧黎猛地睜開了眼。暖黃色的燈光下,四目相對,沒有言語。
二人似乎有一種默契,一同往窗外望去,而那鋼琴聲還在繼續(xù)著,琴聲幽幽,似有無限悲慟。
常安從床邊站起,想去窗臺邊看個究竟,只是維持著一個姿勢久了,猛然站起時,才感覺腳下發(fā)麻,一個沒站穩(wěn),就趔趄倒了下來,她下意識往床邊斜去。
那動作發(fā)生的很快,顧黎來不及反應(yīng),就見常安的身子往他這邊壓過來。在距離他不過幾公分的位置,常安伸手抵在了床頭,讓兩個人不至于貼在一起。
兩個人的距離是那樣的近,常安可以清楚的數(shù)出顧黎有幾根睫毛。溫?zé)岬暮粑湓谒哪橆a上,溫溫的,癢癢的,讓她瞬間紅了臉,心跳加速。
顧黎則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臉上還是未興波瀾的模樣。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跳猛烈而又迅速,顯然超出了正常的頻率范圍。
而且,只要你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耳根微紅。云淡風(fēng)輕的外表不過是一種假象。
不過,常安可沒這個心思去觀察他的那些異樣,慌忙起身,輕吐了口氣,快步走向窗臺邊。當(dāng)她打開窗時,一股冷風(fēng)襲來,讓她身子輕顫,倒也是醒了她原本朦朧的睡意。
而就在開窗那一瞬間,鋼琴聲愈發(fā)清晰。這個位置恰好離禮堂相近,所以常安能夠看到此時禮堂里正跳動著微光,很暗,也很淡。
今夜多云,遮擋了原本的月色,天黑風(fēng)高,讓那幽暗的燈火越發(fā)顯眼。跳動的燭火,幽幽的琴聲,給這寂靜的夜下添了幾分陰森之感,讓常安沒由來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禮堂里傳來的?”低沉清冽的聲音在常安耳畔響起。
她回過頭,看到顧黎正倚在床頭,因為生病的緣故,臉上還帶著幾分倦色,她默默點了點頭。
二人沒再說話,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衫,迅速往學(xué)校的方向奔去。那時候,門衛(wèi)正癱在椅子上,緊閉著眼,睡得正酣,偶爾還能聽到他打呼的聲音。
“大爺,大爺?”常安拍著門衛(wèi)室的玻璃窗,試圖將他喚醒。
也不知是不是玻璃窗的隔音效果好,還是門衛(wèi)大爺睡得沉,常安接連喊了好幾聲,他都沒反應(yīng)。
她只能揚起聲線,繼續(xù)喊他:“大爺,大爺!開門,開門。”
大爺皺著眉,動了一下身子,慢慢睜開了眼。原本正做著美夢的他被匆匆而來的兩個人吵醒,睡意朦朧中,臉上還帶著幾分怒氣:“誰啊?大半夜不睡覺,叫魂啊!”
“大爺,快開門?!背0裁媛都鄙?,她很怕,再晚一步,就多一條人命。
“三更半夜的來學(xué)校干什么?沒看到門口掛的牌子嗎?閑雜人等,禁止入內(nèi)?!?br/> “大爺,我們有急事,通融一下吧。”常安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