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臺燈已經(jīng)砸了過來,一陣劇痛襲來,接著鼻端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
顧盼驚得睜大眼睛,遲疑著伸手去摸額頭。
手上黏乎乎的,全是血。
霍景蕭心頭一驚,趕緊彎腰去扶床上躺著的人,急急地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把這賤人趕出去!”因為激動,婦人原本蒼白的臉上添了一絲不正常的紅,聲音很虛弱,氣勢卻很足。
“別激動,先躺下來!”霍景蕭擰著劍眉,語氣是溫柔的,臉上的表情也很溫和。
“你先把人趕走!”婦人很堅持,瞪著顧盼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恨。
“好!”霍景蕭動作溫柔的把婦人平放到床上,站起身,回頭看顧盼,冷冰冰的開口:“出去!”
兩個字,不帶一絲溫度。
顧盼仰起頭望著男人的臉,心口一陣鈍痛。
剛才男人和婦人說話的時候,臉上的那種暖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此刻,他這樣冷眼看著自己的樣子,感覺像是陌生人,冷得讓她心痛。
“滾出去!”霍景蕭加重了語氣,臉上的戾氣有些駭人。
顧盼咬了咬唇,眼眶莫名的就紅了。
來之前這個男人對她的態(tài)度還是那么的溫柔,不過眨眼間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霍景蕭瞇了瞇眼,大步走過來,用力扣住顧盼的手腕,拖著她往外走。
顧盼穿著高跟鞋,因為走得太急,腳被崴了一下,腳踝處痛得鉆心刺骨。
那一瞬間,顧盼隱忍許久的眼淚頓時就涌了出來。
霍景蕭把顧盼像破布一般扔在門口,重重地甩上了房門。
顧盼跌坐在地上,一股涼意頓時從腳底竄起,一瞬間,渾身冰涼。
她于霍景蕭來說,怕是連只狗都不如。
霍景蕭走回到床前,彎腰看著床上躺著的婦人,輕輕地叫了一聲:“媽……”
這是霍景蕭的媽媽鄭嫚,二十幾年前g市最美的貴婦人,有個寵她的老公,有個帥氣的兒子,最大的人生贏家,是g市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
然而,一場大火,徹底的改變了她的命運,以至于她只能躺在這里,度過余生。
這二十幾年來,她就靠著心里的恨支持著她活下來。
鄭嫚掀起眼皮看著霍景蕭,憤怒的吼道:“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她的情緒很激動,一旁的儀器發(fā)出尖銳的聲音。
霍景蕭的眉心擰得很緊,柔聲安撫道:“媽,你別激動!先告訴我怎么回事!”
他敢肯定母親從來沒見過顧盼,可為什么母親見到顧盼會這么激動?
“你立馬和那個賤人離婚,我不準(zhǔn)你們在一起!”鄭嫚的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瘦削的手用力扯掉手上的吊針:“你要是不和她離婚,我現(xiàn)在就死在你面前!”
“媽!”霍景蕭加重了語氣,眉心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蒼蠅:“你總得告訴我為什么要和她離婚的理由吧?”
母親第一次見顧盼,為什么會這么恨她?
“她是葉牧的女兒!”鄭嫚的語氣很肯定。
霍景蕭愣了一下:“葉牧?”他只知道顧盼的母親早就死了,父親跳樓身亡,其他的,他沒有查過!
“她和葉牧長得一模一樣!”鄭嫚眼里的恨意更濃:“我和葉牧之間的仇,不同戴天!所以,你不能和她的女兒在一起!如果你堅持,除非,我死!”
“我知道了!”霍景蕭眼底閃過一抹肅殺的光芒,聲音低沉。
“你走吧!以后別來看我!”說完,鄭嫚把臉別開。
“我讓人送她走,我留下來陪你!”說著,霍景蕭掏出手機撥了顏志的電話。
此時,門外,顧盼跌坐在那里,雙目無神的看向前方,額頭上的血流下來,白皙的臉上一條蜿蜒的血痕,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