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江初雪秀眉微蹙。
她剛才就覺得這字哪里不對,此時聽到許平的話,又將目光放回了那個草字上,細(xì)細(xì)打量。
“混蛋!你一個只會開車的廢物,哪里懂什么書法和字畫?你憑什么說我六十萬買來的字是假的?”
劉世誠冷哼一聲,拍了拍手:“來人!把這個搗亂的廢物給我扔出去!”
腳步聲響起,四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跑進(jìn)包廂,就要動手。
“等等!”江初雪抬手喊了一聲,面露不悅:“劉少,多少給我點(diǎn)面子吧?他是我?guī)淼娜耍退闼鲥e了事,要教訓(xùn)他,是不是也應(yīng)該由我來?”
“初雪,這混蛋不但噴茶玷污了字畫,還污蔑說這字是假的!這可是陳會長親自鑒定的,百分百是林散之的真跡,他這樣胡言亂語,我豈能饒他?”劉世誠指著中年道。
中年便是陳會長,他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江總,這字是我鑒定的,我敢擔(dān)保絕對是林散之的真跡!”
江初雪聽陳會長這么有信心,一時也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不是林散之的字了。
“不管這字是真是假,剛才確實(shí)是我的錯。這樣吧,取一副紙筆來,我給你們再寫一幅好了,就當(dāng)賠償。”許平這時輕笑一聲,向角落站著的侍者問道:“有紙筆嗎?”
“有的?!笔陶叽饝?yīng)一聲,看向劉世誠,征詢他的意思。
“你寫一幅?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懂書法嗎?你寫的字能和林散之比嗎?自己幾斤幾兩先掂量清楚了!”劉世誠嗤笑出聲,語氣譏諷。
陳會長也是一臉不屑地看著許平。
“江總,給我個機(jī)會?!痹S平不在乎這二人的態(tài)度,只是看向江初雪,目露懇求:“只要給我紙筆,我就能證明這幅字不是林散之寫的。”
江初雪目光閃了閃,不知道許平哪里來的自信敢寫字,更不相信他一個司機(jī)真的懂書法。
不過看著許平那真誠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她選擇相信許平一次,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紙筆來。”
“初雪……”劉世誠張了張口想說什么,被江初雪開口打斷:“劉少,就讓他寫一幅字吧,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戲,你放心,這幅字我肯定會賠償你的,如果他不能給我個滿意的交代,我也會懲罰他的?!?br/> 她說完又看向許平:“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只要你能證明這幅字是假的,我就原諒你剛才的失禮?!?br/> 筆墨紙硯很快就被侍者取來,擺到了桌上。
“請吧,大書法家?!眲⑹勒\陰陽怪氣地開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會長玩味地看著許平,準(zhǔn)備看他出丑。
江初雪則是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
許平嘿嘿一笑,自己研墨,然后提筆蘸墨,在江初雪那變得驚訝的目光中,果斷落筆。
不止江初雪,陳會長的目光也是微微一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許平研墨提筆的動作和手勢,一看就是受過專業(yè)培訓(xùn)的。
他是真的懂書法!
不過就算他真的懂,也無法說明什么,光憑寫一幅字,他如何證明林散之的字就是假的?
江初雪和陳會長心中疑惑的同時,又有一絲期待。
唯有劉世誠,什么也看不出來,依舊不屑地看著許平,還催促道:“你行不行???寫個字磨嘰半天,能不能快點(diǎn)?”
“草!”
許平突然輕喝一聲,在江初雪三人微微一怔之時,他整個人氣質(zhì)一變,筆鋒龍飛鳳舞,劃過宣紙,如同一把出鞘的劍,入木三分,在宣紙上留下了濃厚一筆!
唰唰唰!
鐵畫銀鉤,一個草字瞬間落成,大氣磅礴,與桌上另一幅字完全相同!
一模一樣!
“這——”
江初雪三人瞪大了眼,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許平略一停頓后,似乎覺得差了點(diǎn)什么,在那個草字下方又點(diǎn)了三個感嘆號。
草?。。?br/> “咳……這才是我寫這個字時的真實(shí)想法?!痹S平放下毛筆,臉上帶著賤賤的笑。
沒有所謂的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他這個草字,就是單純的發(fā)出一聲——草?。?!
安靜。
包廂里一時間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