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應(yīng)該好處。
慕綰綰原本提著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她原本就不想跟喬明淵圓房做夫妻,眼下他的提議正合心意,咧開嘴笑了起來:“好,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將咱爹照顧好的!”
這話一出,就等于是應(yīng)承了喬明淵的提議。
喬明淵跟著也笑了起來,他輕松了不少。他偷偷覷著慕綰綰的臉色,見對方是真心實意的,對她的感激更多了一層。
話說分明,兩人都輕松了很多。
床榻上的喬老三無意識的咳嗽了一嗓子,喬明淵緊張得心都提了起來,慕綰綰寬慰他:“大哥你不要憂心,爹的病是多年臥床得來的,急也沒用,等明天天亮了,我去山里再尋一些草藥,慢慢調(diào)養(yǎng)會好的。”
喬明淵給喬老三掖了被角,重新坐下:“綰綰,你學過醫(yī)?”
“會一點。”慕綰綰點頭。
她以后總是要用到醫(yī)術(shù)的,瞞不過喬明淵,索性也不瞞著:“我祖上是學醫(yī)的,我小的時候看得多聽得多了,一些簡單的病我能治。”
喬明淵聞言看了一眼她的臉。
肥得五官不分,鼻子眼睛都快擠成一團了,這不是一張好看的臉。更可怕的是,肥肥的臉龐上爬滿了紅色的小疙瘩,還有抓撓后留下的紫紅色痕跡,看起來十分猙獰。
既然自己會治病,為何不肯治一下自己的臉?
他滿腔疑惑,卻又不敢問。
慕綰綰猜到他想問什么,可這個問題,她還真不好回答。對于醫(yī)術(shù),原主只是懂一點點皮毛都算不上的東西,又如何能治好自己?在原主的記憶里,慕綰綰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原來不是這副又肥又丑的尊容,是到了白家之后,才慢慢變成這樣的。
到底在白家發(fā)生了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沒照過鏡子,不知道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但手下的觸感凹凸不平,想來定是慘不忍睹。
她暗自給自己切脈,卻發(fā)現(xiàn)慕綰綰的脈象混亂無比,腦袋里嗡的一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過,她很快笑了。
那個軟弱的、任人拿捏的原主走了,如今這具身體是她的身體,她必不會讓自己過得太委屈!
她裝作不知道喬明淵的心思,羞愧一般的低下頭。這一下,反而是喬明淵覺得不好意思,他輕咳了一聲,有點窘迫的開口:“綰綰,爹這里有我守著,你回屋去歇息吧。”頓了頓,又想起于氏的話,指了指東側(cè)的屋子:“先前成婚的時候,東房是做的新房,二娘和四娘幫著布置過。你要是想洗個澡,我去幫你燒點水,剛才出了一身汗,怕是會難受。”
這人可真細致!
慕綰綰見他站了起來,忙說:“不用不用,我用冷水沖一下就可以了。”
“秋了,天涼。”喬明淵笑了笑,示意慕綰綰跟著他,他將慕綰綰領(lǐng)到東房,又轉(zhuǎn)身去灶房忙碌起來。
慕綰綰目送他離開,忍不住有些感嘆。
這喬明淵真的只十六歲嗎?
這沉穩(wěn)勁兒,比起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都不差。長得好看還為人可靠,更難得做事細致又有涵養(yǎng),如果真的嫁給了他,應(yīng)該會過得很幸福吧?
等等!
她在想什么?
這才見了對方一面,她就真的想跟個毛頭小子過一輩子了嗎?自己有意,對方還不樂意呢!
慕綰綰握拳給自己打氣:“加油,活出個人樣來再說!”
她收起心思,循著喬明淵指的方向去到東房。喬家的屋子很多,每房都分到一個小院子,三房的主房是喬老三在住著,另有東房、西方和一間耳房,比起其他幾房來并不大,但比當初的白家還是好了很多。能有一間屋子落腳,慕綰綰已經(jīng)十分知足。她進了東房,屋子里已經(jīng)點了燈,到處都是紅色,這是新房,大紅的床單被罩在夜里似著了火一般耀眼。
白氏之所以格外討厭她,不單單是她貌丑嚇暈了喬老三又上吊讓喬家人丟了臉,還因為買她花了三兩銀子,原婆家白家又一分嫁妝都不曾給她,她的陪嫁,只有一身值幾十文錢的粗布衣服……
白家巴不得她早點死,怎么可能讓她在新人家好過?
慕綰綰嘆了口氣,認命的開始在屋子里翻找,很快找到了一套洗得發(fā)白的床上用品,她將那火紅的被套等換下來,又出了一身的汗。
等忙完了這些,喬明淵終于燒好了水,給她提到屋子里來。
臥房的旁邊用粗布隔了一小間,農(nóng)村沒那么講究,晚上如廁、洗澡都是在小隔間里完成。驚喜的是,隔間里竟然有一個半人多高的木桶。
喬明淵提了熱水后,又從屋后拎了冷水進來,都倒進了木桶里:“這是我娘在的時候留下的,這些年來一直沒舍得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