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沒料到慕綰綰會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兒,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還是慕綰綰狐疑的開口:“大哥?”
她一開口,立即打破了僵局。
喬明淵的臉瞬間通紅,他指了指門口又指了指慕綰綰,最后撓了撓頭:“你沒事?”他怕慕綰綰誤會,忙開口:“我喊了半天都沒聽到你應聲,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本想去請二娘過來看看,她又已經(jīng)歇下了,我沒辦法,這才闖進來……”
慕綰綰恍然。
她方才一直在實驗室里洗澡,聲音太大了,估計是沒聽到。
“我剛剛睡著了。”慕綰綰低下頭撒謊。
她心里暗自揣測,看來,以后用實驗室時要更加小心,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突然不見,怕是解釋不清。
這個舉動落在喬明淵的眼里,便成了內(nèi)疚,他也不好意思起來:“沒出事就好。”
慕綰綰在木桶里洗了衣服,那水早已臟兮兮的,喬明淵只當她是在木桶里洗澡乏了睡著,松了口氣般不再追問。
他彎下腰,扒了木桶的栓塞,木桶里的水刷刷的流了出來,順著地上的溝往外流去。這隔間的設計倒十分科學,如此一來,省得人又要將臟水拎出去,費時又費力。只是木桶里剩下最后一點水的時候,就必須要人將木桶側(cè)倒才能流干凈。
慕綰綰不知道,她占了東房后,喬明淵不能在屋子里洗澡,方才自己在東房后用冷水胡亂沖洗。他之所以會發(fā)現(xiàn)東房的異樣,正是這隔間的水一直沒流出去,以至于他以為慕綰綰出了什么事。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連個洗澡水都可能引出禍患來!
慕綰綰看了看木桶,下定決心要盡快減肥,以后,還是用木桶洗澡安全一些。
喬明淵沒呆多久,放了水后,他就關(guān)上門出去了。
燈光黑暗,慕綰綰沒發(fā)現(xiàn)他的耳根早已紅得發(fā)紫,尷尬讓他甚至不敢抬頭多看慕綰綰一眼。
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慕綰綰也不敢去實驗室里睡覺了,她爬上硬硬的床榻,身體早已困倦不堪,她翻了個身很快就睡著了。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晚上,本以為會十分難捱,沒想到再睜眼,已經(jīng)是第二天。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活了起來。
喬家人也都起身,開始新的忙碌。
于氏要早起去碼頭賣飯,雞鳴時分就起來忙活,在灶房里做飯做菜。慕綰綰就是被一陣飯菜香餓醒的,她穿衣起身尋到灶房,于氏已經(jīng)將大麥飯裝在木桶里,另一個兩層的木桶里,下面一層做了豬肉炒白菜,片片綠色的白菜里,零星的可以看見一些切得薄薄的肉片。按照這個時代的物價,一盒飯只賣六文錢,一斤豬肉是十八文,一般人去賣飯,是極難賺到錢,于氏這份菜已經(jīng)算得上是出手闊綽,難怪她的生意能一直做下去。
只是,這圖的是薄利多銷,是賺的辛苦錢。
慕綰綰到灶房時,于氏正在做第二個菜,村里人靠山吃山,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干貨,于氏在做的就是酸豇豆炒干菇。
“二娘,你好厲害!”慕綰綰見于氏熟練的手起手落,那酸豇豆炒干菇看起來格外好看,忍不住夸獎。
喬明麗也起來幫忙,見她來了,小姑娘十分高興:“二嫂,你也來灶房幫忙嗎?”
于氏撲哧一笑:“你這孩子太不懂事,新娘子剛來婆家,第一個月都是不干活兒的,會壞了老祖宗的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慕綰綰好奇。
現(xiàn)代人沒有那么多講究,她還真沒聽說過這風俗。
于氏看她一眼,本想問她娘家怎么沒告訴她,轉(zhuǎn)念一想,慕綰綰的娘家白家也并不真的是她的娘家,而是她的前婆家。聽說慕綰綰是丫頭出身,定是老早就被家里人賣掉。于氏心善,想到這里,心里就有些可憐慕綰綰。加上一大早起來喬明麗就一直在她耳邊夸慕綰綰昨天是如何兇悍的護著她,以至于阿奶沒下太重的手,她心中對原主的那點兒芥蒂就全消了。
于氏笑著說:“老祖宗說的,新娘子剛到婆家就干活兒,一輩子都是勞碌的命。”
喬明麗在一旁嘟嘴:“才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為女人一旦嫁了人,以后一輩子都要操勞,所以第一個月先讓我們閑著,這叫先給個甜棗,以后就全是巴掌了。”
“你這孩子又胡說!”于氏揚起勺子要打。
慕綰綰也忍俊不禁。
她挽起袖子,雖說第一個月不用干活,但幫忙裝一下飯菜還是可以的。
于氏見慕綰綰胖嘟嘟的身子蹲在那兒搗鼓木桶,不由暗自點頭,這孩子丑是丑了點,但性子好,人又勤快,加上還會治病,倒是個能過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