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也沒了說教的心思,無力地癱在大迎枕上,揮揮手:“算了,都下去吧,你們帶四娘去園子里溜達,嗯,散散步,讓孩子消消食兒,可不要再給撐壞了鬧肚子疼。”
眾人各自出去,小家伙嘴還在一動一動的,被兩個仆婦架著出去,三小姐恨恨地瞪楚胭一眼,昂起頭跟著走了。
楚胭跟著出去,心內(nèi)暗笑,不知道她的便宜爹是個什么樣的人,才能養(yǎng)出這些各有特色的孩子。
用過午膳不久,楚胭就見到了她的便宜爹,大夏左相楚觀之。
楚老夫人沒吹牛,楚觀之模樣俊美儒雅,風度翩翩,確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單論模樣而言,絲毫不遜于現(xiàn)代娛樂界任何一個大叔明星。
她在記憶中搜索這位便宜爹,得到的只有寥寥幾句,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意思,這是一只沒安好心的老狐貍,原身對他沒什么感情,只是利用而已。
這倒也對,畢竟一個外室女,能對自己的父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楚胭施禮完畢,暗搓搓地打量著楚觀之,楚觀之也在打量著楚胭,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訝異之色,欲言又止,神情復(fù)雜。
“你這孩子,怎么弄成這個樣子……”話說一半,楚觀之停了下來,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打量屋里的擺設(shè),轉(zhuǎn)開話頭:“府里住著還行吧?有沒有什么不習慣的?丫環(huán)婆子聽使喚不?如果不聽話,盡管責罰,不要把自己當外人。”
說到這兒,他對楚夫人道:“胭兒就不必跟二娘她們排行了,平日里別拘著她,咱們府里的那些陳詞濫調(diào)的規(guī)矩,她也不用守著。”
身為相府的女兒,不用守相府的規(guī)矩,這簡直是天大的自由了。
這便宜爹對原身還真不錯,不過感覺哪里怪怪噠?
楚胭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矮身福禮:“謝謝父親。”
這聲父親叫得還算流利,楚觀之神情詫異中帶著些微的受寵若驚,立刻點了點頭:“沒什么,既然你來了……回來府中,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前你吃了不少苦,以后有父親護著你,什么都不用怕。”
楚胭自然又是福身謝過,適時地露出感激的表情。
這邊表演著父女情深,那邊楚夫人露出為難的神情:“老爺,妾身這邊的請安可以免了,可婆母那邊……”
楚觀之揮手:“母親那邊我去說,總之不能讓胭兒受委屈。”
詳細地問了楚胭的衣食住行,楚觀之又特特叮囑她,若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千萬不要見外。
楚胭十分乖巧地答應(yīng)了,他才轉(zhuǎn)向楚夫人,問起楚胭的月例銀子是如何安排的。
楚夫人心中訝異,多年來夫妻倆伉儷情深,夫君向來不插手內(nèi)院中的事,既便有時婆母對自己不滿,向他告狀,他也只是應(yīng)付了事,決不多做置喙,這一次是怎么了?
楚夫人心下委屈得緊,對那沒見過面的外室又多了幾分嫉恨,面上卻是陪著小心笑道:“胭兒的月例和吃穿用度,跟女兒們都是一樣的。”
楚觀之微微點頭,對楚胭露出和藹親切的笑容:“缺什么就跟……嗯,跟你母親說,用錢的話盡管去找府里陶管事要,千萬別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