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問詢一番,弄清楚情況,夏家這是在給次子完婚。
李昂帶著郭破進去,就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妻坐在高堂。
夏晚秋的養(yǎng)父夏少商,養(yǎng)母張莉。
兩人笑得極為開心,就等兒子帶著兒媳,來拜高堂。
夏少商確實很開心。
兒子結(jié)婚,娶得還是世家小姐,怎能不開心?
他隨意掃視,就看到一個穿著長風衣的雄偉男子,站在眾人之中,鶴立雞群。
忍不住贊嘆。
“這年輕人,當真好氣度啊。我們夏家,什么時候結(jié)識了這等人物?”
莫名覺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卻又想不起來。
就是這年輕人的眼神——
幽冷,淡漠。
竟讓他這個堂堂夏家之主,從靈魂深處,泛起莫名恐懼。
目光交匯。
這個雄偉青年,對他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
他抑制不住打了個寒顫。
怎么,這么滲人?!
等等,他似乎有些想起這個年輕人是誰……
“新郎新娘,準備拜堂——”
司儀的聲音,打亂了他的思緒。
“一拜天地!”
拉長了尾音。
眾人開始鼓掌。
這樣的熱鬧和喧囂。
有個清冷聲音響起:
“夏少商,今天你親兒子結(jié)婚,你笑得如此開心。就是不知,三年前,你嫁養(yǎng)女時,是不是也是笑得這么開心?”
聲音明明不大。
卻是那么的有穿透力。
就如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清冷如北地浩瀚的風雪。
眾人往聲音方向望去,便見一雄偉青年,長身獨立,眸光幽冷。
身邊還有個瘦削精悍的寸頭青年,殺氣騰騰。
“這人誰啊,好氣度!”
“是啊——不過他怎么提起夏先生養(yǎng)女來了?這不是在往夏家傷口上撒鹽么?”
“對啊,今兒夏家可是在辦喜事,哪有這么給人添堵的?”
“難道是搗亂來的?”
賓客們議論。
三年前,夏家嫁養(yǎng)女,風光還勝今日。
畢竟男方可是李家這樣的大豪族,四大家族之一。
今日到場的賓客,許多都參加過三年前那場婚宴。
不少人,至今都還記得夏家那位養(yǎng)女。
身披大紅嫁衣,嬌靨如花,絕色傾城。
婚禮上,她笑得是那么那么的好看。
誰又想得到,當天晚上,這么個絕世佳人,就在婚房里放了把火,把自己活活燒死在里面?
喜事辦成喪事。
此事也成了夏家禁忌,誰都不許再提。
現(xiàn)在這個雄偉青年在夏家給兒子娶妻的婚禮上重提此事,喚醒了眾人的記憶,也讓他們無比疑惑——挑事來的?
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夏家好歹也算豪門大族,家丁打手,不知豢養(yǎng)了多少。
這年輕人倒是高大威猛,卻又能打幾個?
“年輕人,你什么意思?”
夏少商冷冷道。
李昂話語里的諷刺,他哪里聽不出來?
“我什么意思——”
李昂笑了笑:
“慢慢說給你聽吧。”
“三年前,你跟李家大少李慕白商議,以你重病為由,把你養(yǎng)女騙回,接著便將其囚禁,逼她跟李慕白成婚?!?br/> “李慕白也許諾了你許多好處,譬如讓你夏家接受一些李家旗下的生意,譬如替你這扶不上墻的兒子,安排一個錦繡前程?!?br/> “為了逼自己養(yǎng)女答應婚事,你用了許多下作手段。”
“現(xiàn)在你坐在這里,給你兒子完婚,又笑得這么開心,我……看你很不爽。”
李昂的聲音,不疾不徐。
夏少商和張莉夫婦聽了,卻臉色頓變,憤怒中,又有尷尬。
賓客們聽著,眼神都變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