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知道,江湖不存在了,那么,傳說中吹毛斷發(fā)的神兵利器也理應(yīng)不存在了……
而他這把劍,如果不跟傳說中的神兵利器比的話,其實也算是一把好劍的。
在這個世界上,比它更鋒利的劍,并不多。
而且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把劍是有感情的,他不想隨意拋棄它。
不管怎么說,那把劍也陪了他十年不是嗎?
這十年來,他們相識、相知,如今,互相之間已經(jīng)很熟悉了。
他熟悉這把劍的觸感、溫度、重量、長短,這把劍對他也……
也理應(yīng)是熟悉的吧?
嗯,應(yīng)該是這樣。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把劍還會陪他很多年,那么,它理應(yīng)有一個名字。
而現(xiàn)在,它名曰:畫舫!
“畫舫?這個名字……”
白衣人眼前一亮,贊嘆道:“好名字!”
“嗯。”
江亭云只是輕輕地答應(yīng)了一聲,并不說話。
這時,“畫舫”已經(jīng)從劍鞘中被拔了出來,它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白衣人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地看著那把劍,他總覺得這把劍很不平凡,可是,它究竟哪里不平凡,他卻說不出來。
只見,那把劍在江亭云的手中,慢慢地劃了一個圈。
恍惚間,白衣人看到了這樣的景象:天上的月亮、黑色的天空、月色下的秦淮河,被一道劍光一分為二,一半是現(xiàn)實,一半是夢境。
“……”
過了好一會兒,白衣人才回過神來,喃喃地說道:“那是……夢嗎?”
江亭云看了他一眼,笑道:“似夢非夢,世間之事,大抵如此。”
他剛才看到的那一切,當(dāng)然是夢境。
江亭云總不可能真的把秦淮河削成兩半吧?
他只是個劍客而已,又不是修仙的。
他剛才,只是使出了一縷劍意而已。
不過,白衣人竟然能感受到那股劍意,對此,江亭云還是有些驚訝的。
能感受到劍意,并不能說,他就有劍術(shù)上的天賦,但是,他的“靈感”肯定是很高的。
這時,白衣人這才徹底回過神來,看向江亭云,拱手道:“兄臺之劍,果真精妙絕倫,在下佩服!
“不敢,這也只是些微薄之學(xué)罷了!
跟他在一起久了,就連江亭云,也學(xué)了些文人的客套習(xí)氣。
“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
白衣人遲疑著說道。
“我不收徒的!
但是江亭云很快就打斷了他。
江亭云一下子就看穿了對方的意圖。
他雖然不介意收徒弟,但也不是隨便遇見一個人,就愿意把劍法教給對方的。
不說別的,就說,在他與對方素不相識的情況下,把劍法教給對方,對方用他教的劍法來作惡,那么,是有他的一份責(zé)任的。
他現(xiàn)在雖然也覺得,白衣人是個挺有趣的人,但一個人有趣,不能代表一個人就是好人,這完全是兩回事。
因此,他是必須要拒絕的。
他之前之所以沒有更具體地展現(xiàn)出自己的劍術(shù),也是懷著這個心思。
“不收徒?”
白衣人聞言一怔,隨后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那不知兄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以后,也好登門拜訪!
江亭云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你我相逢即是緣,至少在今天,我們相談甚歡,那么,還是不要因為今后的交往而破壞對彼此的好感吧?因此,我覺得,我們還是相忘于江湖比較好!
說罷,他便朝對方一拱手,轉(zhuǎn)身朝船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