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臨門,洪秀全無懼,飭令胡以晃打通出路,胡以晃率眾強攻十三次,死傷百人,未進(jìn)分毫。
山人村教眾慌亂,懼者已豕突。洪秀全拔劍怒喝:“天王在此,殊死一搏,爾等隨我殺盡妖魔?!?br/> 洪秀全言罷,揮劍而上,馮云山、胡以晃趕緊護住兩翼,加入戰(zhàn)團。半時辰不到,砍殺五十余人。
李殿元見洪等氣盛,稍作退卻,但仍牢牢封鎖出口。
洪秀全道:“清妖不過爾爾,五日之內(nèi),吾借天兵,全殲此妖。復(fù)私語胡以晃:金田搬兵,急找秀清;里應(yīng)外合,方渡此劫?!?br/> 胡以晃不敢怠慢,即遣得力之士飛赴金田。
楊秀清得報,忽地耳聰目明。
楊輔清惑。
楊秀清道:“生死攸關(guān),此病來去之間;迎主事大,不敢拖延??烊シA告,天父駕臨,蕭、韋可在?“
楊秀清天父身至,眾忙跪迎。
楊秀清濁音高亢:“眾小子聽旨,爾教主花洲蒙難,著蒙得恩提兵六百,速去救援;搶占思旺,首功一件。鳥無頭不飛,眾小子須以爾教主秀全馬首是瞻,督率本部人馬,聽候調(diào)遣。吾去矣!“
蒙得恩原本花洲人氏,門清路熟,襲殺隘卒,間道疾馳,日內(nèi)抵達(dá);人馬無歇,分三路連夜圍攻思旺圩,殺巡檢張鏞、貢生吳上憲。秀全聞援軍至,率眾殺出。李殿元兩面迎敵,不敢戀戰(zhàn),引兵遁去。
洪秀全、蒙得恩合兵一處,奔至金田。楊秀清等出村叩迎。
洪秀全忙挽楊秀清,千言萬語幻化一淚滴出。
李殿元大敗,勞崇光怒斥貴州安義鎮(zhèn)總兵周鳳岐:抵桂月余,不戰(zhàn)不援。
周鳳岐理屈,只得緩緩進(jìn)軍。
副將伊克坦布道:“山野草寇,能奈我何?桂兵李殿元,一群熊包。我已備二百擔(dān)捆匪索,三日之內(nèi),必讓大人看場好戲?!?br/> 周鳳岐道:“一戰(zhàn)損折半千人馬,絕非山野草寇,定要小心從事。“
桂軍剛走,黔軍又至,洪秀全五味陳雜。
楊秀清道:“清妖肆虐,清江協(xié)副將伊克坦布、丹江營參將彭長春、候補知府劉繼祖,自南而北,左中右三路包抄而來,何去何從,還請教主速決!“
洪秀全道:“眾兄弟何意?“
蕭朝貴道:“與清妖拼了!“
楊秀清問云山兄可有良策?
馮云山正苦思冥想。
楊秀清道:“啟稟教主,時不我待,硬拼不起。左右兩路,地痞練勇,不足為慮;吾亦扮其,消而化之。伊克坦布,黔軍名將,帶兵有方,不可小覷。東南十里有村曰雞母潭,雞母潭以南三里是望鰲嶺,周圍林密草長,設(shè)伏好地。我?guī)б宦窛撐鳎F率一路伏東,教主、云山兄正面相拒。黔軍半過蔡村橋,即可合而殲之?!?br/> 1851年1月1日,伊克坦布率千余貴州兵,剽悍勇進(jìn),直入望鰲嶺。
敵已入甕,楊秀清即令伏兵出擊。頃刻間擂鼓喧天,殺聲四起。恰石達(dá)開率四千教眾至,旋即殺入戰(zhàn)團。
貴州兵從未經(jīng)如此陣仗,爭相逃命。伊克坦布制止不下,馬驚墜水,被亂軍砍死。周鳳岐拼死來援,收攏潰部,布防潯江南岸,再不言戰(zhàn)。
1月3日,欽差大臣李星沅、廣西巡撫周天爵抵桂,聞李殿元敗,伊克坦布死,方知拜上帝教才是桂匪之魁,急令廣西提督向榮、滇軍總兵李能臣,緩討天地會,速至金田圍剿。
兩戰(zhàn)兩勝,洪秀全喜極,殺雞宰豬,大加犒賞。云山蹙眉,秀全問故。
馮云山道:“犒賞一瞬,僅撐一時;此后事情,宜早籌劃;兩勝賴楊,悍勇為蕭,韋、石人等,皆為依靠;給足名分,方能勠力同心。教眾逾萬,人多心雜;須設(shè)條款,以肅人行。兩軍對壘,死生無常,師出有名,以別匪寇。金田背靠紫荊大山,易守難攻,然地瘠山貧,回旋極小;楚妖向榮、滇妖李能臣已至,須速定去向。”
蕭朝貴吃肉喝酒,暢快淋漓,有骨硌牙,痛喝:“洪秀全弟,爾認(rèn)得朕么?”
眾人忙跪。
洪秀全道:“小弟認(rèn)得。大敵當(dāng)前,敢問天兄,誰是吾中流砥柱?”
蕭朝貴道:“馮云山,楊秀清、蕭朝貴俱是。洪秀全胞弟,日頭是爾,月亮是爾妻。馮云山三星出身,楊秀清亦有三星,蕭朝貴兩星也。楊、蕭二人雙鳳朝陽也!秀全胞弟,云山是七分幫手,秀清、朝貴乃真十分幫手,云山是學(xué)成、煉成;秀清、朝貴乃天然生成?!?br/> 洪秀全惱怒,私詢云山:“此為何意?小兒亦知;無須討要,吾自賞給。”
馮云山道:“此前兩戰(zhàn),全賴楊、蕭斬妖降魔。吾退一步,海闊天空?!?br/> 1853年1月11日,眾上帝教徒齊聚金田犀牛嶺,隆祝秀全三八壽誕。
秀全登高疾呼:“天下大亂,清妖禽獸、韃子豺狼恣意戕吾上帝子民,吾奉天父皇上帝命,籌建天國,斬妖除魔,蕩掃胡塵,拯眾兄弟姐妹出水火。茲宣天父皇上帝令,團營會眾,設(shè)前、后、左、右、中五軍;中軍主將楊秀清,前軍主將蕭朝貴,后軍主將馮云山,右軍主將韋昌輝,左軍主將石達(dá)開。所有各軍將士,務(wù)必男女分行,遵守成命,秋毫不犯,同心合力,殲除清妖。金田地小,難容群豪并崛,東出大湟口,速占江口圩,籌銀納糧,南下潯州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