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回頭,就見門口斜斜靠著個少年。少年雪衣黑發(fā),斜斜飛入鬢角的劍眉透出飛揚之色,一雙鳳目猶若寒潭,璀璨如繁星。
“翊郡王!”
少女們都愣住了,半晌,綠衣少女才驚叫了一聲。
蕭離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十分涼薄的笑容。分明是能夠魅惑人心的眉眼,卻偏生叫屋內(nèi)少女們都大氣不敢出了。雖然本朝民風(fēng)比之前朝開化得多,便是年輕的公子小姐們一同出去騎馬游玩也是無妨,但背后談?wù)撃吧凶樱@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好了阿離?!背游鯊乃砗箝W出來,笑道,“一屋子嬌花軟玉的,叫你這模樣嚇到了。”
又對著一群小姑娘們安撫一笑,“郡王從來都是這樣,只言語冷淡了些而已。你們繼續(xù)?!?br/> 少女們齊齊吸了口氣。
俊美,英朗,會打仗,冷面,這樣的男兒,多有吸引力呀!
當(dāng)即就有大膽些的少女抬起眼,直勾勾瞧了兩眼蕭離,又覺得羞澀,紅著臉轉(zhuǎn)過了臉。她身邊的女孩兒便偷偷推了她一般,掩唇而笑。錦香居里的氣氛稍稍輕松了下來。
顧明蘭款款上前,對顧君辭嗔道:“大哥過來,怎么也不說一聲?”
又對楚子熙和蕭離做了個請的手勢,將人讓到了錦香居中,對著凌肅喚了一聲:“表哥。”
凌肅頷首,與蕭離等人坐在了靠窗的一處。
許是因有四位極為出眾的少年在,少女們愈發(fā)有了些表現(xiàn)的欲望。你撫琴,我作詩作畫,倒也很熱鬧。
凌妙對于這些興致不大,見也無人注意她,便出了錦香居,信步往園子里逛來。
英國公府曾出過一位皇妃,皇妃省親時候這府邸大肆修繕過。雖冬日有些單調(diào),卻并不顯蕭條,各處的樓閣亭臺游廊水榭,皆是匠心獨運,假山湖石雕欄畫棟,既有南方園林的雅致,又有京中的繁華氣派。
“凌小姐?”
凌妙只顧著看一側(cè)的風(fēng)景,耳邊冷不防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只抬頭一瞥,眼眸就驟然縮緊。
對面,顧卿辭正陪著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含笑看著她。那青年眉目俊美,面白如玉,身上披著貂裘大氅,神情中帶著幾分的驚喜。
“只遠遠看著像,沒想到果真是凌小姐?!蹦乔嗄曜叩搅杳罡埃瑢W⒌乜粗?,目光中似乎有著無盡的溫柔。
只是這副溫情脈脈的模樣看在凌妙眼中,說不出的惡心。
這人,正是蕭乾。
她不禁暗暗納罕,蕭乾的心肝是什么做的?在害死了衛(wèi)紫瓔后,還能對著這樣一張與衛(wèi)紫瓔幾乎一般無二的面容做出這樣情意綿綿的模樣來?
“七殿下?!绷杳畲瓜卵酆煟谌パ壑械暮抟?。
無論心中有多痛恨蕭乾,凌妙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是無法報仇雪恨的。哪怕是同歸于盡,也難以做到。
蕭乾卻將她的舉動看成了羞澀。畢竟從打探來的消息看,這位武定侯府的小姐從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見到的外男少,自然就局促些。
“原來殿下與表妹相識?”
顧卿辭看看蕭乾,又看看默不作聲的凌妙,立刻驚訝道。
蕭乾正要含笑點頭,凌妙卻抬起眼,似笑非笑道:“怎敢隨便攀附皇子殿下?只是見過一面,談不上相識。”
蕭乾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顧卿辭怕這位了不得的貴客尷尬,連忙打圓場:“表妹這話就岔了,相逢便是有緣。這不,與殿下又在咱們府上見了面?”
說罷哈哈一笑。
“二表哥這話說得是什么意思?”凌妙驟然沉下了臉。
她眼睛盯著顧卿辭,挑眉冷笑:“我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孩子,你東拉西扯什么與外男有緣的話。這是你一個做表哥的人,應(yīng)該說的?是你二表哥素來行事如此呢,還是說在你眼中,我武定侯府的人便都是這樣攀附權(quán)貴言行輕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