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涼,蚊兒起舞。
蒔花館也來到了一天中炮火最為激烈的時刻。
明月的望氣術終于可以精確定位到了,曾經(jīng)在路邊茶樓出現(xiàn)過的氣息。
兩人有理由相信,通過這股氣息,可以追查到在路邊設下幻境的幕后之人。
“道友,先貼上此物?!?br/> 沈不渡在胸口貼上了明月遞給他的隱息符,此物可以隱藏心跳和氣機,兩人悄悄地走出屋內(nèi),來到了三樓的走廊。
這時候蒔花館內(nèi)活動的人已經(jīng)非常少了,大多都進了各自的房間,這也為兩人的秘密行動提供了便利。
“在這里?!?br/> 根據(jù)明月的指示,沈不渡輕輕地推開門。
沒有“查房、抱頭、蹲下”,也沒有任何異常響動。
沈不渡只是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是合歡宗的那兩名男弟子。
難道合歡宗的人,才是幕后黑手?
不對。
因為這兩人的姿態(tài),非常的詭異。
“他們,在做什么?”
——看著都疼。
但兩人完全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如登極樂般的愉悅笑容,甚至還流出了涎水。
明月小聲道:“這難道是合歡宗的秘術?”
“...小僧覺得,他們可能是被什么東西迷住了。”
“可望氣術能確定,氣息就在屋里啊。”
“不對!是那副畫!”
沈不渡眼尖,他瞥見一幅畫正在如同蛇一般順著墻壁滑行到窗戶邊,正要溜出去。
他和明月正要撲過去,這時候,窗戶外卻忽然有一人倒吊了下來,擋住了玉盤般的月亮。
“區(qū)區(qū)器靈,迷倒了兩位師弟也就罷了,還想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空虛公子!”
“啪”的一聲,
倒吊著的何太虛,把扇子上“空虛公子”四個大字正著擺了出來,擋在那副畫的面前。
就在何太虛得意一笑,想要在沈不渡和明月面前捏訣,炫耀自己的手段時,那副畫突生異變。
只見畫上亮起了一陣粉紅色的光芒。
旋即何太虛就筆直地墜落了下去。
“噗通!”
從三樓掉下去的何太虛,看起來并沒有沒摔壞。
因為他很快就爬了起來,對著墻磚開始了懟墻體操。
神態(tài)與屋中二人一般。
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器靈很輕易地就把七品筑基境的空虛公子給安排了。
看到這里,明月心中也有些打鼓。
那些男人倒也罷了,社死就社死了,她一個女孩子,若是著了器靈的道,在青樓社死了,那副癡媚的姿態(tài)傳出去,她還怎么做人?
“道友你先在這里守著,小僧追上去?!?br/> 看著眼神堅毅的小和尚,明月忽然想起來前不久與他一起驅(qū)邪除靈時發(fā)生的事情。
“嗯,早去早回?!?br/> 沈不渡身手矯捷,反手爬上屋檐,便在月光的映照下,跟那副會自由移動的畫展開了追逐。
那副畫的移動速度并不算快,跟一條小蛇的移動速度和方式差不多,跑了一段距離,便明顯有些速度下降了,但其勝在可以貼墻行動,移動路徑頗為詭異。
“你跑不掉了!”
沈不渡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在他的追蹤下,終于找到了那副畫的藏匿之處。
“砰!”
沈不渡抬腳狠狠地踩在畫的表層上,畫上的粉紅色光芒試圖魅惑他,但在碰觸到他體表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一團白光將沈不渡包裹了進去。
沈不渡一驚,趕忙收腳后撤。
但是他的身體還是被吸入了那片白光中。
“轟隆?。 ?br/> 沈不渡只感覺身體一沉,落在了一張桌子上,桌上的杯子酒菜都被震翻在地。
等他醒轉(zhuǎn)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身處一座豪華的宮殿之中。
這畫果然詭異,這是那副畫中的世界,沈不渡記得很清楚,畫中的景物與這一模一樣。
這幅畫,似乎是一副宮廷夜宴圖。
自己的待遇明顯跟合歡宗的三人不一樣,不是被粉紅色的光芒魅惑,而是進入了畫中的世界。
沈不渡環(huán)顧四周。
這里的布置,與夜宴圖之上幾乎一致,只是多了幾種色調(diào)而已。
沈不渡看到了一位美艷絕倫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她手握著酒杯,輕抿著杯中酒,目光卻一直盯著自己。
“你是誰?”
“這由你說了算,我的主人。”
女子緩緩開口。
“什么意思?”
沈不渡皺眉。
女子穿著端莊的宮裝,但卻帶著一絲妖媚的味道。
她的目光正緊鎖著他,充滿了興奮的光澤。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玉手輕拍,宮女很快就流水一般端上了酒席。
亦有布料單薄的美艷舞女翩躚起舞,身后一側(cè)宮廷樂師則奏起了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