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箏是在五天后見到的季平舟。
她連續(xù)幾天去音樂大樓練習,沒有季家那么多人的紛紛擾擾,日子過的清凈極了,見到季平舟的第一眼好心情頓時就散了。
身旁結伴的人還在說話,彎彎繞繞,她一句也沒聽到心里。
站在高階上,借著大樓微弱的光,她看向站在那輛黑色轎車旁的季平舟,他穿著那件名貴的大衣,身影高挑,地面落著一個有他輪廓的黑影。
周遭的音樂生走來走去,大多的目光都會從他身上走一遍。
禾箏站著不動,不知道他這次來又想要她多少血,她想避開他,可季平舟暗藏溫柔的目光已經降落在她臉上。
“禾箏。”
路過時。
她聽見他叫自己。
禾箏有些慌了神,不知道這尊佛到底想干什么,生怕周圍人猜測他們的關系,畢竟她前些天才告訴蔣顏,自己沒有嫁人,更沒有嫁給什么富商,也沒有跳樓。
可如果季平舟繼續(xù)逼著她,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跳樓。
她惱怒又著急,聲音幾乎壓成了氣音,“你干什么?”
“接你?!奔酒街坶e散道:“不行嗎?”
這是季舒教他的做的。
可禾箏似乎沒有那么高興,臉色也已經掛不住了,“我身體剛好一些,輸血下個月行嗎?”
季平舟拉住她,“我只是來接你,不為別的。”
“為什么?”
他態(tài)度散漫,卻從容不迫,仿佛篤定了禾箏一定不會拒絕他的好意,“不為什么,來接妻子,需要什么理由?”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他們在糾纏。
禾箏不想繼續(xù)這樣下去,她扭動手腕,從季平舟的手里掙脫,凝他一眼坐進車里,里面暖氣充足,渾身的冷很快就散開了。
“琴呢?”
今天她沒有像以前那樣背著沉重的琴,反而一身輕,想逃走的腳步也輕盈。
可惜還是被季平舟抓了包,她微微一愣,實話實說,“沒拿出來,反正明天還要來?!?br/>
“不怕被偷?”
“不怕?!?br/>
他們難得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天。
禾箏不想跟他發(fā)生沖突,他問什么就答,只要能安全到家就好。
車身忽然啟動,兩束車燈照亮前路,車在大樓外打了個彎,光芒從一排排背著樂器離開的學生臉上走過。
季平舟忽然問:“為什么要來這里練?方家不行嗎?”
“媽媽不同意我在外面拋頭露面,”禾箏沒說的太清楚,“你不是也知道嗎?”
當初結婚的時候。
雙方家長可是公然反對她婚后繼續(xù)留在樂團。
而當時,季平舟也沒有為她爭取過。
他聽不懂禾箏的弦外之音,“那也用不著來這里,人多眼雜,什么人都有?!?br/>
“那又怎么了?我從小就在那種地方?!?br/>
禾箏出生在偏僻的小鎮(zhèn)上,并非繁華的大都市,那里沒有璀璨如火的夜景,更沒有季平舟這樣滿身傲氣,被偏愛著長大的小少爺。
他看到她眼底一點點落下的死寂,“我當初沒有替你說話,你是不是很失望?”
“說什么?”禾箏不以為意,“讓我繼續(xù)彈琴?”
她搖頭,“沒有,我知道,要嫁給你,就必須要舍棄些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