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人竟然已經(jīng)早早埋伏在街角陰暗處,剛才兩人也可能是太過放松,竟然都沒察覺出一絲異樣。
可直到暗處那人走出,在月光照耀下,胡孝一和鼠爺都是一驚。這不是酒肆中,鼠爺幫助過的那個婦人么?她怎么會在這兒,巧合?看看頭頂月光算算時辰,恐怕已在丑時還多了,這要是說巧合,恐怕天下間再沒正常可言。
胡孝一眼珠一轉(zhuǎn),竟然勉強起身,抱拳拱手道:“不知這位娘子是恰巧路過,還是有事要找我們二位討論呢?”看看她懷中嬰兒,“您還抱著孩子,是不是遇上困難?如果我們能夠相助,定當出手絕不含糊,畢竟我父子二人也算善者?!?br/>
場面話說的不錯,鼠爺在旁也是嬉皮笑臉做個映襯。兩人就等婦人回話,能說是巧合最好,大家各走各路。
可惜,天不遂人愿,婦人用美好的聲音問話:“玉眼狐,你也算當今黃字級之首,眼下見面怎好再說這話?白天酒肆相遇,我已算是留情沒有拆穿,現(xiàn)在還要再裝么?”
聽了這話,胡孝一心里突突狂跳:龜兒子!這女人果然是沖我來的,而且白天就認出了胡某人真面目,這不是玩笑么?自己這易容術(shù)跟著師傅學(xué)了多年,江湖再難找到相似能人,怎地一上來就會被這婦人識破呢?
上下打量她許久,心想:這蠢婦一定是失心瘋了!滿嘴狂牛,攔都攔不住。
于是還要辯解:“這位娘子,您剛才說的什么玉——玉眼狐,我們父子二人真不清楚,是不是認錯了?”鼠爺在旁連忙點頭,卻不敢隨聲附和,生怕穿幫。
誰知婦人一笑,好似連星光都黯然失色,更看的胡孝一心里突突狂跳,渾身有股異樣的感覺。雖然自己不是淫賊,但確實喜歡看美女,對美女的評價可以說也算挑剔。
再看眼前這婦人,年齡該有三十多歲,也已步入徐娘半老之期,不說花容凋謝,可也差不多。身材雖然很好,但這長相——胡孝一心中有所保留,卻不知為什么又會有異樣之感呢?
見胡孝一上下不斷打量自己,婦人竟然抿嘴一笑:“江湖傳聞玉眼狐是個淫賊,現(xiàn)在看來果然不假。說不到兩句,眼睛就開始上下瞟動毫不老實。哼哼,果然不是什么好貨!”說話似乎有些粗魯,和身份毫不符。
“誒!你這女子真是,我說了不是,”胡孝一還要狡辯,忽然一旁鼠爺輕拽自己。
“小子,看她那腰牌!”鼠爺還是老道,不像胡孝一只看長相身材,他已經(jīng)注意到更重要的一點。
經(jīng)過提醒,胡孝一隨之看去,也是一吸,歪嘴并壓低聲音說:“鼠爺,真沒想到這世上真有抱著孩子的女武者。而且還是鐵牌在身,看樣子棘手的很??!”
誰知鼠爺高聲說道:“姑娘,老朽托個大這樣稱呼,請別介意?!?br/>
見婦人微微一揖,他點頭再說:“你既然要抓這小子,那應(yīng)該與我這尋常老漢無關(guān),不行在下先告辭?”
誰知婦人呵呵一笑:“顧老,您見風(fēng)使舵得快,誰不知道你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玉眼狐辦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您老沒份兒?”
這話出口,胡孝一壞笑連連,鼠爺卻愁眉苦臉。上下看看自己,說:“姑娘,你看我這年歲,還有那能力?”
本以為婦人會羞澀避諱,誰知她竟然面色不變,緊盯兩人。聽這話,剛才那可溶千年寒冰的笑容,竟然轉(zhuǎn)為冷笑,點手一指二人,“你們都不是好東西,統(tǒng)統(tǒng)該死!”又指胡孝一,牙齒咯嘣嘣亂響,“尤其是你玉眼狐!負心漢,更該死無葬身之地!”
兩人沒想到這婦人說變臉就變臉,而且語調(diào)奇怪,前后判若兩人。相互對望一眼,竟然沒有多余動作和眼色,雙雙分向兩邊逃竄。雖然兩人功力大受限制,可玩兒命奔逃還是迅速無比,眨眼間消失在夜色當中。
原地婦人看看他們?nèi)ヌ?,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追擊,竟然低頭為懷中嬰兒裹好抱被,輕聲交代了什么。隨后蓮足點地,也飛上月空,消失不見。
……
許州城外,酒肆旁那片密林中。
嘰嘰、喳喳~咕咕、咕咕~
奇怪,深夜哪來鳥叫?聽聲音不是夜梟之屬,鳥類深夜應(yīng)該都卷縮窩中休息才對。
叫聲止歇,就見兩條黑影會合在一起。月光灑下,正是逃之夭夭的胡孝一和鼠爺。
“好家伙,這一路跑的鼠爺臀后怪氣連連。幸好,順利躲過城上看守。小子,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