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跟著就是閃電點亮四周,一張蒼白的臉正盯著胡孝一,冒出幽藍(lán)的兩個鬼火光芒。
胡孝一竟被嚇得摔倒在地,可緊抓自己手腕的鬼爪卻絲毫不松。在他倒地瞬間,那張刷白面孔跟著探進(jìn)屋中,嘩啦一下,窗戶竟也被這股怪異氣息帶動,自己關(guān)上了。
胡孝一坐在地上,雙手向后撐地,被眼前嚇得夠嗆。以手代腳,慢慢后退。可那蒼白面目卻不放過他,也隨之跟近,直到胡孝一后背碰在墻壁不能移動,仍緩緩伸了過來。
在兩張臉相距只有三拳距離時,那蒼白的臉才停住,可一雙清幽冷目卻盯著他一眨不眨。
僵持了許久,忽聽蒼白之臉主人用低沉聲音詢問:“你就是胡孝一?”
看著他臉色慘白,身體發(fā)抖,這位好似有些迷惑,“你在怕什么?做了什么虧心事么?”聲音透著寒意,好似發(fā)自幽冥之中。
不知胡孝一是不是被嚇傻了,竟然盯著對方發(fā)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玉眼狐名頭武林中人都是清楚的,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可現(xiàn)在看來滿不是那回事兒。
忽然,一只慘白的手緩緩伸出,竟在胡孝一俊臉上輕拍兩下,“小子,你在怕什么?怕我,還是做賊心虛?”
聽這話,胡孝一終于搖搖頭作出回應(yīng),可沒有說話,完全不明白想表達(dá)什么意思。
對面這人嘴角一抿,咯吱吱咬牙聲傳來,眉毛皺起,顯然不快。盯著胡孝一許久,這次大力揮手,就聽啪一聲大響,在他俊臉上清晰扇出了一個掌印。
這人好似意猶未盡,再伸手揪住胡孝一衣領(lǐng),怒道:“說話啊!她們不是這么描述的,現(xiàn)在看你玉眼狐怎么像個弱雞?說話??!”邊說,邊粗暴搖晃著胡孝一。
這時,窗外雨聲逐漸變小,連電閃雷鳴也都消失不見,室外夜光慢慢顯露些許??磥?,天神這是要收工的節(jié)奏。
伴隨雨聲消失,夜光隨即跟出,而胡孝一的精神好似也在慢慢恢復(fù)。終于,久違的聲音響起,“我說大人,您能不能像個女人不要這么粗魯!”
說話間抬手拍開那人的手,一臉不滿起身并開始整理衣服,我們認(rèn)識的胡孝一回來了。
聽他說話,那人竟然呵呵一笑:“膽子很大么,敢和我這么說話?看來這是回魂了?!?br/>
聽聲音不對,胡孝一急忙轉(zhuǎn)頭看去,仔細(xì)辨認(rèn)過后才說:“你說我膽大,我還說你奇怪呢!怎么幾次見面都有不同變化,現(xiàn)在又是滿臉智慧和領(lǐng)袖風(fēng)范,我說你干脆別叫‘殘手鈺娘’了,還是叫‘百變鈺娘’好了!”
真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鈺娘。她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每次找胡孝一都這么準(zhǔn)呢?
聽胡孝一數(shù)落自己,鈺娘冷眼一閃,“小子,你怕是認(rèn)錯了吧!我叫昇景,被他們五人愛稱一聲‘姑姑’,”說著竟然在他下巴輕輕一撩,透著輕浮,完全和之前感覺不同,“你所說的應(yīng)該是師傅,那不是我。”
聽這話音果然和那位師傅不同,與面露青須的更是不同,對了還有個孩童聲音的。這家伙什么人,怎么還能隨意變化聲音和樣貌,要說這是一種偽裝能力,那可謂絕學(xué)了。
搞不清狀況,但胡孝一天生搗蛋勁兒跟著上來。心里衡量形勢,眼珠亂轉(zhuǎn)后一笑:“哦,姑姑。好,初次見面以后就算熟人了?!焙鋈簧舷麓蛄孔约?,愁眉苦臉,“哎,一場大雨弄得自己像落湯雞,不知能不能給些空間,讓在下?lián)Q件干爽衣衫呢?”
在他看來,男女授受不親,鈺娘就算再老道,起碼也是女子,怎好一直待著。只要給了機會,就能想辦法逃跑。
主意雖好,可千算萬算,卻忽略了姑姑本性。就見緩緩起身,胡孝一正以為她要離開時,竟然一轉(zhuǎn)向到了床邊??┲ㄒ宦曌?,翹著二郎腿,單手手肘支撐膝蓋,手托下巴瞇著眼。
不知她想干什么,胡孝一正要發(fā)問,忽聽姑姑先說:“換你的,不用管我。姑姑這么大年紀(jì),什么沒見過。請便,隨意,我不會阻止?!?br/>
這下胡孝一傻了眼,才知面前這位姑姑可真是奇怪,比先前見到的幾種狀態(tài)更棘手。這下怎么辦?難道真要當(dāng)著女子面前換衣?胡孝一就算膽大,心中有道底線還是不敢隨便逾越。
沒辦法,還是那濕漉漉一身,又坐回原位,嬉皮笑臉直說不用了。
看他這樣子,姑姑竟然起身,盈盈走來,透著女性十足魅力。這時胡孝一才發(fā)現(xiàn),她自己也是一身濕漉。由于今天穿了灰白色鶴袖連體云裙,質(zhì)地輕薄,在大雨后幾乎變成了半透明狀。隱約間,都能看到那棗紅繡花的裹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