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舒蕾就督促著提膳的小太監(jiān)去膳房要些馬鈴薯回來。
等到東西提回來了,舒蕾看著挺滿意:這馬鈴薯新鮮,個頭也大。
她還特地讓人把馬鈴薯送去給李側(cè)福晉看了一下。
李氏怕臟,用帕子墊著指尖,翹著蘭花指,捏起了一塊馬鈴薯,只看了一眼,見上面還在簌簌地往下掉泥土快,她趕緊就放下來了。
然后李側(cè)福晉就讓人去前院請四阿哥晚上過來用膳。
雖然是請了,畢竟時間還沒到。
白天里先練手:將馬鈴薯一只只洗凈、去皮,剝皮,然后估摸著切條,小廚房里的太監(jiān)就犯了難了,轉(zhuǎn)頭問廚子周師傅:“師傅,馬鈴薯條切多長多粗啊?”
周師傅當然沒做過薯條,心里也沒數(shù),嘀咕了一下,心道如果切絲兒可能差不多。
雖說是油炸,到底也是跟炒菜差不多的。
再說了,馬鈴薯本身就已經(jīng)不是什么精貴食材了,若是再做得粗糙些,端上桌給皇阿哥,到底也不像樣啊。
他這么想著,就篤定了:“你就切絲吧!”
小太監(jiān)響亮地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切絲了。
畢竟是小廚房里的人,手藝刀功還是沒話說的,小太監(jiān)眼睛都不眨,手起刀落,冰涼的刀尖一頓操作,細細的馬鈴薯絲兒已經(jīng)切開了,幾近透明。
等到起了油鍋,整整一大盤馬鈴薯絲推下去——還沒怎么控制著呢,就已經(jīng)快炸熟了。
周師傅一邊麻利地盛鍋,一邊捏起一根嘗了嘗,感覺滋味和炒三鮮絲兒差不多。
聽說寧格格那兒,吃這道油炸馬鈴薯條,可是要配什么“紅醬”的。
但是那紅醬到底是啥呢?
周師傅跑了一會兒神,背著手在廚房里直轉(zhuǎn)悠,讓徒弟們把瓷調(diào)料罐子全部都打開了、各色醬料只要是紅色的,他都舀一勺出來,配上這細細的“馬鈴薯條”,還讓徒弟們都嘗一嘗滋味,琢磨一下。
太監(jiān)們一下子嘗了十幾種調(diào)料之后,個個都有些舌尖麻木了——酸甜苦辣也分辨不出來了。
正在人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舒蕾親自過來通知了,說確定了晚膳時候,四爺會過來。
不但要做這道炸馬鈴薯條,羊肉鍋子也要備上一份,其他晚膳正常的熱菜、冷菜自然更不必說。
聽了這么一番話,周師傅一愣,旁敲側(cè)擊地提醒清揚:“……如今這天氣這么熱了,吃鍋子會不會有點燥?”
舒蕾呵呵笑,神情有點無奈:“您就這么做吧?!?br/> 這話一說,周師傅心里就有數(shù)了——這必定是側(cè)福晉堅持要如此。
主子的意思,再錯也是對的。
他閉上嘴,不吭聲了。
晚上時候,四阿哥果然過來了,只是來的遲了點。
李側(cè)福晉從中午時候就開始梳新發(fā)式、換衣裳、上麗妝打扮。
舒蕾差了小柔子在院子里等著。
小柔子站在院子當中,從夕陽西下一直等到清月高升,不知等了多久,終于遠遠地看見前院往這兒來的路上,四阿哥一行人走了過來。
他精神一振,嗷地發(fā)一聲喊:“側(cè)福晉,四爺來了!”就轉(zhuǎn)頭一路小跑進屋里。
李側(cè)福晉趕緊對著鏡子,又補了些口脂,用帕子細細擦了唇角溢出來的口脂,搭著舒蕾的手走了出來。
屋里已經(jīng)點上了燈,李側(cè)福晉款款地福下身子去。
她畢竟有身孕,四阿哥抬手就示意舒蕾把她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