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軒握緊了雙拳,不錯,他此刻根基不穩(wěn),就算要坐上城主的位置都有些難,他也知道瑾王會來封城,又怎會毫無布置?可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何他從沒有聽說過公主身邊有這么一個能干的侍衛(wèi)?
封軒從云錦身上收回目光時,發(fā)現(xiàn)夏青正看著他,那是一種讓人難以言語的目光,看得他幾乎有些狼狽,腦海里閃過的是和她的點點滴滴,還有他對她信誓旦旦的誓言,如今……他猛的別過了臉,不敢再看向她。
“既然少主要讓我們離開,那么也麻煩接公主到城門口,就說我們在門口等她?!痹棋\冷冷望著封軒越來越沉的臉,拉過夏青的手便要離去,卻聽得夏青道:“等一下?!?br/>
夏青看著封軒道:“還有雪藍,她是我的貼身丫環(huán),但被你娘抓去了,我希望在城門口也能看到她?!闭f完,才和云錦離開。
“軒兒,不能放她走?!币娫棋\和夏青真的離開,封母厲聲道:“那個女人是個禍害?!?br/>
封軒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離去二人所牽的手,原本牽著她的人該是他……
“軒兒?”
“娘,你稱之為禍害的那個女人,是兒子第一個真正放在心里的女人。”
‘啪——’封母猛的一個巴掌打向了封軒的臉,從小到大,她一直呵護著這個兒子,不讓他受半點委屈,那些讓他受委屈的人絕得不到什么好下場,可如今,他竟然為了一個賤女人這么感情用事:“我問你,你是要這個女人,還是要那個位置?”
“我都要,這根本就不沖突?!?br/>
“如果不是她,封城沒有這么多事,如今因為她惹了這么多事情出來,我們的計劃也只得提前,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要這個女人還是要那個位置?”
“軒軒,”莊清柔在邊上急道:“別再惹娘生氣了,那些對你和娘不利的人已經(jīng)出手了,以前的恥辱你還想要再受一次嗎?”莊清柔面上越是溫婉,心里對夏青的恨就越濃,那個女人奪去封軒的心,日后只要有機會,她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封軒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娘,我不會讓你失望的?!?br/>
直到走出極遠,看不到封軒等人,夏青突然甩開了云錦牽著他的手,她冷冷看著他,看著這張平凡冷漠的面龐,腦海里閃過的是與這個侍衛(wèi)相處的過往:“你真的只是一介普通的侍衛(wèi)?”
“這重要嗎?”云錦輕問。
“重要?!?br/>
“怎么重要?”
“我不想被欺騙,不想總是無緣無故成為眾矢之的,不想對著一個口是心非的人,更不想我所要感激的人到最后會狠狠的刺我一刀?!毕那嗄樕系钠届o有些被打破,她的聲音有些干澀,甚至能讓人感受到她心里的一點怒氣。
“你感激我?”
“是。你救了我好幾次,每次在我有生命之憂時,都能及時出現(xiàn),特別是昨晚?!比绻麤]有這個男人,夏青自己都無法想像結果會怎樣?
她感激他?如果她一旦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還會感激他嗎?云錦的黑眸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漠,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可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竟然微微的緊張著。
“你是我的恩人,我會感恩一輩子,但我對你的感恩絕不可以做為傷害我的資本。我也有感情。”夏青緊鎖著云錦的雙眸,平靜的黑眸第一次有了平靜以外的情緒:“你會嗎?”
會嗎?想到以前發(fā)生的點點滴滴,想到封軒方才做出的選擇,云錦知道自己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因為喜歡,他不想輕易給她許諾,他以前并不喜歡她,自然另說,但如今,他喜歡這個女人。
夏青眼底有些失望,本該是很平常的事,怎么在這些人心中會這般困難?這個男人是她的恩人,離開封城后,她與他之間應該不會有過多的交集,自然也就沒必要失望了。
此時,云錦說道:“這選擇在你,而不在我。”
夏青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就見云錦雙手在他雙頰底部之處摸了下,在夏青猛然睜大的眼中,緩緩的恢復了本來面貌,一張俊美無儔的面龐出現(xiàn)在夏青面前,冷漠疏遠卻也星華璀奪。
應辟方。
夏青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平靜被打破,震驚,不信溢于臉上,她喃喃:“你……怎么可能是你?怎么會是你呢?”
“是我,從一開始,站在公主身邊的人就是我。真正的云錦易容成了我的模樣在眾人面前周旋?!贝藭r,應辟方比夏青平靜,選擇權已不在他身上,而是她。
夏青無法置信,她再次后退了一步,愣愣的盯著這個男人,是他,竟然是這個一開始就討厭她的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青似乎才回過了神:“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一直跟在我身邊?”
“當我想問自己這個問題時,我已經(jīng)在你身邊了。”應辟方神情有絲隱澀:“我以為我喜歡的人是方婉兒,但不知何時開始,腦海里想的人卻是你?!?br/>
夏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腦海里想的人是我?”這個傷害了她無數(shù)次,甚至連她的性命都能犧牲的男人這會竟然在跟他說‘腦海里想的人是她’,下意識的,夏青擰眉問:“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真是自食惡果,應辟方苦笑:“從此之后,不會再有利用,你是我要去愛的女人?!?br/>
夏青看著應辟方手中所拿的那張易容皮,又看著這張她早已放棄的臉,沒有說話,不過震驚的樣子已恢復,剩下的卻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