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城主在看到小兒子封軒那眼底對這個名叫夏青的女子那擔(dān)憂的目光時,閉閉目,放在椅子上的雙手,那手背卻已是青筋突起,睜開眼時,他凌厲的道:“一句并不知情就枉想讓我饒恕你的罪?因為你,孫子沒了,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必須死?!?br/>
夏青的眼簾垂了下來,她感覺到封軒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就聽得封軒道:“父親,夏青不會害二位嫂嫂,一切何不等嫂嫂們醒來再說?”
“醒來再說?”向來沒說過話的封大公子冷哼道:“小弟,事情不是出在你的女人身上,你自然心不疼,可那是我的二個兒子,再說,這夏青也已承認(rèn)是她踢了云兒的肚子,云兒的孩子就是因為她的這一腳才沒了,其它的還重要嗎?”
封軒握緊了雙拳:“大哥,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封大公子冷冷一笑,望在依舊垂眸的夏青身上:“就拿這個女人的命來抵吧?!?br/>
“不行。父親,”封軒著急的看向封城主:“我在書房的時候就跟您說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封城城主截斷:“軒兒,你的雄心壯士,難道只能走到這一刻了嗎?”
封城主的聲音許些陰沉,卻毫不猶豫:“讓為父看看你的果斷?!?br/>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封軒身上,封母心底暗暗著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城主這話聽著是在讓封軒做個決斷,事實上關(guān)乎于城主之位的決定,她親手培養(yǎng)出來的兒子,她所有希望的兒子,難道,難道……
莊清柔心里也暗暗焦急,看著夏青的目光也不再掩飾她心里的恨意。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封軒始終沒有說話,沒有一個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情,除了夏青,只因封軒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過她,可他的手在顫抖,他的手掌心是滿滿的汗水。
夏青只覺被握著的手有些生疼,但她忍住了,只是看著這張年輕卻沉默的側(cè)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軒還是沒有說話。
‘哐——’一聲。
桌子被封城主拍碎,封母等人面色一變,封大公子看著這個弟弟,目光嘲諷,突然來了一句:“父親,兒子曾說過,就不該讓這對母子再回封城,他們跟我們哪里像?”
“你閉嘴?!狈獬侵骺粗@個自己并不中意的兒子,語氣冷咧。
可也因為這封大公子的一句話,封軒猛的抬頭看向這大哥,眼底的恨,極濃。同時,他也看到了自己母親看著他那哀求的目光。
夏青感覺到封軒握著自己的手緩緩的在松開,可就在他要松開她時,夏青反而握住了他。
封軒身子一震,回頭看向夏青,這一雙眼晴依然平靜,但相比先前,卻多了一絲的憂傷,可也一眨眼的功夫,他想再看清時,她的目光又恢復(fù)了平靜,仿佛方才的那一點變化是他的想像而已。
或許是封軒沉默的時間太長,也或許是封城主真的很喜歡這個兒子,他還是妥協(xié)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這女人拖下去,打五十軍棍?!?br/>
軍棍,不是普通的纖細(xì)棍子,而是手肘般大,執(zhí)行的人又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士兵,那力道可想而知,封母與莊清柔都在心底松了口氣,這五十軍棍下去,這夏青是休想活命了。
封大公子的注意力并不在夏青身上,而是看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那突然變得蒼白的臉,眼底充滿了譏諷,在封軒的目光又望向他時,他微張唇,用不可聽聞的唇語道:“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弱,就像你以前保護(hù)不了你母親一樣,你也保護(hù)不了這個女人。”
封軒眼底因憤為而起了血絲,他怒望著這個所謂的大哥……他還不夠強(qiáng),還不夠強(qiáng),如果他要更強(qiáng),現(xiàn)在勢必做出選擇,這個選擇或許很痛,可如果不選擇,他將會失去所有,可手里的溫度……
他想看向那雙從來平靜無波的面孔,可最終,他沒有,而是掙托開了夏青的手,驀然,他身體一僵,為什么他的手只是輕輕一動,便掙開了她的手?
她雖然反握住了他,可卻并沒有握緊他。
封軒猛的望向夏青,后者那目光和面龐依然平靜,只是這份平靜中多了份了然,這一刻,封軒只覺得狼狽。
封母,封父眼底都露出了絲欣慰,莊清柔淡淡一笑,注意力也就不在夏青身上了,這個女人,可有可無。
封大公子則是沉著臉,不過,這也在他意料之中,封軒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內(nèi)心的黑暗,他的野心,做為對手的他,懂。
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就在他們的手要夾起夏青時,她已經(jīng)站起了身,目光也從低著頭的封軒上移,看向封母,莊清柔,封大公子,封城主,這些人臉上與其說是寫著憤怒,還不如說是一種排斥與冷漠,最終,她目光又放到了封軒身上。
可他卻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一聲嘆息從夏青嘴里發(fā)出,悠悠的回蕩在殿內(nèi)。
封軒身體一僵,雙手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