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伯母拉扯著陸雅走進(jìn)來,陸雅瞪了宛南一眼,臉上帶著挑釁的笑,趁母親不注意,對著宛南無聲說了一句:“你死定了。”
宛南和勛南姐弟倆一個(gè)坐在凳子上,一個(gè)坐在小杌子上,均面癱著臉看著陸雅。
陸雅被這姐弟倆暗幽幽的目光看的有點(diǎn)發(fā)毛,氣勢立馬就下去了。
伯母把陸雅推到房間里,把門關(guān)上,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女兒的額頭,沒好氣的說:“你說你這孩子到底隨了誰?怎么就這么蠢,要是能有那野丫頭一半的機(jī)靈,我也能少操點(diǎn)心!”
等喘勻了氣,她不滿的又來一句:“肯定隨了你父親!”
陸雅不滿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沖天翻了個(gè)白眼氣道:“娘!你能不能別老說我蠢,說多了會成真的你不知道啊?!?br/> 這些東西就怕說!陸雅對母親非常不滿。
劉氏走到女兒跟前,伸手捏了把女兒的臉,壓低聲音教育她:“說你蠢還不樂意?陸宛南在我們家討吃了五六年,你以為你娘我樂意?還不是為了她們家那畝水地?再說了,她們過來這兒,也是族長授意的,你要想趕她走,有很多種辦法,咱們自己家里悄悄的就行,你還那么大聲的喊出去,還讓族長給聽見了,你說,別人聽到了會怎么想?咱們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哥還娶不娶媳婦了?你自己說,你蠢不蠢?”
劉氏邊說邊伸手戳陸雅的額頭,今日先是枇杷園遭水患,然后又是陸宛南賣地,最后女兒又在族長跟前胡亂喊話。
這一連串下來,可把劉氏氣的不輕。
陸雅不服氣的撥開母親的手,皺著眉說:“母親,你那么在意名聲做什么?名聲再好又有什么用?你看財(cái)主老爺家里,名聲比村子里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更壞,可他的田地財(cái)富,也比村子里所有人的加起來都要多,我也沒見他們有多注意名聲,這日子想怎么過就怎么過,怎么做能讓自己爽快就怎么做,這才是真正的好日子啊,自己爽快了,日子自然就好過了?!?br/> 劉氏一聽這話,氣的倒仰,伸手捂著胸口順氣,指著陸雅說:“你這又是哪兒聽來的歪理?你日日跟著你哥去學(xué)堂讀書,你們先生就是這么教你的?”
陸雅不以為然的說:“我又不是傻子,這也用人教么?”
劉氏:“......你是不傻,你是蠢!”
劉氏氣的,憋了好半天,又憋出一句:“果然是隨了你父親的,一句話就能噎死人?!?br/> 還好兒子隨她,不然這日子可得怎么過!
陸雅撇撇嘴,走到窗前,張頭往外眺望,從她所在處,正好可以看到秋夕山,以及秋夕山腳下的那一排烏瓦房。
陸雅手撐著下巴,目光悠然,嘴角微翹,一時(shí)倒忘記了與母親斗嘴,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遠(yuǎn)處的那排房屋上,連自己母親什么時(shí)候離開的都沒注意。
劉氏走出來的時(shí)候,她的丈夫已經(jīng)回來了,此時(shí)正坐在主位,看著坐在下首的宛南姐弟倆。
宛南姐弟倆則安分的坐著,微垂著頭和眼瞼,氣氛膠著,誰也沒出聲。
勛南緊緊的依偎著姐姐,眼睛警惕的盯著堂伯父,心想如果伯父敢欺負(fù)姐姐的話,他勢必要跟他決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