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覺走到了農(nóng)田。
“云淮?!逼褕蚝白∥业臅r候我才回過神,再往前走就進(jìn)到警戒帶里了。
適逢正午時分,田地周圍沒有任何建筑物遮擋,陽光還是很強(qiáng)烈的。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只留下一兩個警察執(zhí)勤。
我看了看地下用白線圈起來的一個范圍,想象著一個穿著格子亞麻衫的年輕男子死在這個圈里。
“蒲堯,你說為什么我總能碰見這種事?”短短兩天內(nèi)我就旁觀了兩起案件,先是西城區(qū)廣場的石頭砸人,再是度假村的農(nóng)田拋尸。
“這個世界,發(fā)生什么都太有可能了?!?br/>
我不知道蒲堯這句話到底算不算是安慰我。
蒲堯當(dāng)然知道云淮在想什么,這些都是云淮現(xiàn)實中經(jīng)歷過的而已,現(xiàn)在只不過是微微修改后,再重新在意識世界里經(jīng)歷一遍而已。
現(xiàn)實里還有更殘酷的事情發(fā)生了,只不過云淮沒想起來而已。不然他以為意識殺人、完美犯罪又是怎么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呢?
我看到不遠(yuǎn)處有個女人在朝著我所站的方向看過來。
“蒲堯,那里是不是有個人在看我們?”我右手指向那個女人問蒲堯。
“我勸你最好不要過去?!?br/>
“為什么?”
“因為她和昨天晚上的兇手一樣。”
“你確定嗎?”如果真的讓我碰到兇手了我要怎么不被殺死呢?
“沒看清臉,不過身形和衣著都差不多。”
還沒等著我再說什么,女人就朝著我走過來了。
“要跑嗎?”蒲堯做好了要隨時跟著我逃命的起跑姿勢,然而我被嚇得根本都邁不開腿。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br/>
女人走近我才認(rèn)出她是昨天音樂節(jié)的馬尾辮女生。她也來這里度假了?
“你好。”我心里還存著對她的防備,沒有握住她伸過來示好的右手。
“沒想到你也會來這里。”
“我來度假?!?br/>
我又覺得出于禮貌應(yīng)該也問一下別人,就又補(bǔ)充了一句,“你呢?”
“我是因為有事情。”
昨天那個主唱到底是不是你殺的?你怎么突然就來西區(qū)縣了?我昨天夜里看到那一個和你很像的人是不是也是你?我心里反復(fù)被這些念頭纏繞著,導(dǎo)致我無法順利地在郝安前整理好語言。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兇手?!焙掳苍谖颐媲爸苯幼降厣希€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我看向蒲堯,我懷疑的表情有那么明顯嗎?
“別愣著啊,過來坐下?!焙掳蔡ь^看我。我小心翼翼地在她一米遠(yuǎn)的地方坐下。
“所以人是你殺的?”我問完就意識到我快完了,哪有這么把懷疑說出來的啊。
“人是我殺的?!?br/>
我看著郝安,哪有人殺了人還這么平靜笑著說出來的?我后背嚇出一身冷汗,但郝安就在我旁邊我根本不敢逃跑。
“人確實是我殺的,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兩個?!?br/>
還沒告訴你,我叫郝安,我就是為了蕭澤加入樂隊的。他來找我的時候,跟我說他喜歡我,希望我加入樂隊,他還說他和那個賤女人已經(jīng)分手。
郝安說起莉莉時,眼神里全是怨恨。
可沒想到那個賤女人根本不死心,趁我不在的時候就還勾搭著他。我讓他把那個賤女人趕出樂隊,他居然說他們朋友一場留些面子。
我呸!明明就是小情侶還念舊情。賤人!惡心!
云淮坐在一旁,目睹到郝安猙獰的表情,生怕她突然撲過來吃了自己。
他們要是只是背著我搞在一起就算了,那個賤人她居然公然挑釁我,她居然當(dāng)著我的面給蕭澤夾菜。
更可氣的是,她還和我說,她跟我說要不是我突然闖入他們根本不會分手。那個女人居然罵我,她罵我是第三者,當(dāng)著樂隊所有人的面罵我罵得那么難聽,你說我能忍嗎?
“那你為什么殺了主唱,不是直接殺了莉莉?”事已至此,我已經(jīng)顧不得害怕了,我更關(guān)心事情的真相。
“因為他居然當(dāng)著我的面幫那個賤貨說話?!?br/>
她罵我罵得那么難聽,他居然是責(zé)怪我不懂事,說我不夠大度。我要怎么大度?他倒是告訴我啊。
呵,都是騙子,死去吧!
“所以你就殺了蕭澤?”
不,我只是幫了那個賤人一把而已。他們不是說我不懂事嗎?那我就懂事一點,我?guī)湍莻€賤人殺掉一個她狠不下心分開的人,我多善良啊!
我看見他們兩個一起喝酒,出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居然在后面推了蕭澤一把,然后我就看見他頭撞在石頭上。說實話,我承認(rèn),我在看到血順著他頭上的傷口,順著指縫留下的時候,我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