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察廳的時候，已過晚飯時間。
　　“不過給成宥真打鎮(zhèn)定劑這事兒……”崔征犯了難。
　　“寫報告吧?！睒愠蔁ㄕf著，進(jìn)了刑事科的門。
　　“班長、隊長，”趙豐直迎出來，“你們回來啦?！?br/>　　“再不回來，你就該把人丟了！”崔班長嚴(yán)肅地說。
　　“我，不是——”
　　“我我我，我什么我。成宥真呢？”
　　“在會議室，我拿了個折疊床給她，可能藥勁沒過、身體太虛弱了，躺下就睡著了，”趙豐直說完，看著崔班長詢問的眼神，伶俐地補充到，“哦，有警衛(wèi)看著她?！?br/>　　“算你開竅了?！?br/>　　“哦，對了！隊長你發(fā)信息要我查的那個人——李寶兒。巡警已經(jīng)帶過來了，在審訊室?！?br/>　　崔征笑笑，“你小子可以啊，這一下午進(jìn)步這么多?！?br/>　　“沒。是您發(fā)過來以后，樸隊長又給我補了一條，要找……”
　　樸成煥打斷他：“行了，你自己知道怎么操作就行了，不用跟崔班長匯報，他是老刑警了?！?br/>　　“你看吧，還是讓你跟著樸隊成長快，這是一對一幫扶啊這是，慈善活動啊?！?br/>　　“我去會會這個李寶兒，這是她的本名么？”
　　“是的，樸隊?！?br/>　　“誒不行，我快餓死了。老樸你不餓啊？”
　　“不餓，可能抽煙抽太多了，沒睡覺老反酸。我今兒還沒上廁所呢，也可能?！?br/>　　“二次消化？！比不了你，我得吃點兒東西去。你們先去審，我跟玻璃后邊看著?！?br/>　　“好啊，豐直你有事兒么？跟我一塊吧?！?br/>　　“嗯。”趙豐直有點兒興奮，轉(zhuǎn)身小跑回辦公桌。
　　“誒？怎么還跑了，我還等著帶路呢?！?br/>　　“是不是跟你以前一樣！一模一樣的，真的。”
　　“你快吃屎去吧你。”
　　趙豐直沒一分鐘就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杯水和筆記本。
　　“查到什么了？”
　　“啊，本子，我想記一下，幫助理解案情?！?br/>　　“我問你，這個李寶兒，你查到什么了。”
　　“哦，李寶兒，在這兒，”他翻開本子，推到樸成煥面前，指著其中的幾個關(guān)鍵詞，“這李寶兒，在美高梅當(dāng)陪酒，聽說在那兒已經(jīng)有兩年了。派出所張科長，誒，就是您讓我找的那位前輩說，對這個名字不是很熟悉。他那兒記錄了一次賭博的案底，也只是拘留幾天。不是他們的重點監(jiān)控對象，好像也沒聽說從事什么賣淫行為。”
　　“嗯，還有么？”
　　“沒了，就這些?！?br/>　　“她和被害人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通話記錄、銀行賬戶什么的都查了么？”
　　“查到一些：通話記錄，她在用一次性手機，來的時候我就問過了，這個電話也是近期新?lián)Q的，最近通話號碼里沒有金成珉。這個還挺可疑的，按說，如果是她殺的，至少昨天之前應(yīng)該跟金成珉聯(lián)系過。另外呢，她名下沒有銀行戶口。我覺得可能也跟她的職業(yè)有關(guān)系，基本都是現(xiàn)金交易吧。
　　跟金成珉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這我沒問?！?br/>　　樸成煥看著他羞愧的樣子，想起了自己九幾年那會兒稚嫩的模樣?！拔仪魄葡??！?br/>　　他們走進(jìn)觀察室，黑暗中只有鏡子那一塊亮。李寶兒正坐在審訊桌后，不停地?fù)钢种浮?br/>　　樸隊長走到監(jiān)控前，在監(jiān)視器里看到這女人不動神色、像是警察局的常客。除了摳手指以外，唯一的動作就是把頭發(fā)撩到一邊，露出白凈的頸子。
　　“你跟她說、或者老張跟她說過金成珉死亡的事兒么？”
　　“哦，我說了一半吧，算是。”
　　“怎么說的？”
　　“我就問了下她認(rèn)識不認(rèn)識金成珉，她說認(rèn)識。然后——
　　然后我問她昨天晚上6點到9點這段時間在哪兒，她說在ktv，然后說她的姐妹都能作證。對，是她先問的我，金成珉出什么事兒了么。我沒回答她?！?br/>　　“嗯，所以說了一半。”他砸了一下嘴，“嘖，你看她眉眼，是不是有點兒像成宥真？”
　　“像成宥真？”趙豐直瞇起眼，“不像，她那么風(fēng)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