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翠俯身收拾床鋪,心里卻想得深遠。
雨潤既然能過來跟自己說這事,想來跟柳婆子不是一伙的,且她大哥是伺候三房的,就目前來看,她們之間沒有利益沖突,應(yīng)該可信。
再有雨潤人雖小,但挺機靈,還是府里的家生子,柳婆子對她不會太防備,放在這里,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
雨潤很快搬了鋪蓋卷,背著小包袱進來,卷翠把自己的東西放在一邊,幫著她把鋪蓋鋪好,叮囑道:“這事你要悄悄的,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也不能告訴別人,就是雪晴也不行?!?br/> 雨潤和雪晴都是做雜活的粗使丫頭,兩人平常進出都在一起,卷翠擔(dān)心她因為兩人的交情,不小心漏了嘴。
雨潤十分嚴肅的拍胸脯,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來時大哥再三告訴過我,讓我當(dāng)好差,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藏在心里,多一個字也不說?!?br/> 卷翠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出來。
把東西放好,卷翠望了眼天,去了小廚房。
黃嬤嬤正在做午飯,卷翠低聲把柳嬤嬤的事說了,并道:“太太的情況好像嚴重了?!?br/> 黃嬤嬤皺起了眉,好一會兒她嘆了口氣道:“你去采些合歡花來,我給太太熬些湯,看能不能好些?!?br/> 卷翠也嘆了口氣,出了院子,心卻有些沉重,若嬤嬤的藥湯能調(diào)理好太太的病,她們當(dāng)初也就不會背井離鄉(xiāng)的來到這里了。
中午,林琪從福壽堂回來就知道柳嬤嬤干的好事,她蹙著眉想了一會兒,道:“今天府里來了什么人嗎?”
她一上午都跟老夫人呆在一起,若是哪家夫人過來拜訪,她肯定不會不知道。
雪姣明白她問的是外院,她搖頭,道:“不曾聽說誰來?!?br/> 林琪道:“平常總喜歡來找二舅吟詩作畫的那些呢?”
雪姣道:“自從二老爺去了密州,那些人便沒再過來了?!?br/> 林琪叩著桌面,即便如此,也始終無法消除心中的怪異。
尤嬤嬤到底想干什么?
明知道自己已經(jīng)清楚徐二的人品,尤嬤嬤分擔(dān)不撇清,反而大晚上來找柳嬤嬤,卻僅僅是要讓她把阿娘帶去園子?
林琪覺得不是自己腦子有問題,就是尤嬤嬤腦子壞了。
她很確定自己正常,尤嬤嬤看著沉默寡言,但能作為陪嫁嬤嬤千里迢迢的跟著蘇氏過來,謀略心計又怎么會少?
因此,聽到家里沒來外人,林琪非但沒有松一口氣,腦子里的那根筋反倒繃了起來。
丹霞捧了五個包裝精美的錦盒外面回來,“姑娘,我把你吩咐的東西拿來了?!?br/> 丹霞把錦盒放在桌上,逐一打開,林琪把里面的水晶、丹砂、樸青等物一一拿出來看了遍,確定品相不錯,才滿意點頭。
“讓人把這些給崇真觀觀主送去,請他在初一時親自主持阿爹告斗渡橋的祭祀,另外再送去五百貫錢,給真君添香油。”
雪姣見林琪這般鄭重其事很是不解。
林琪笑了笑,絲毫沒有解惑的意思。
傍晚,林琪才從香房出來,就聽小耳報神雨潤來報,柳嬤嬤又攛掇顧氏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這回地點是距離水榭不遠的小花園。